第61-63章(第2/3页)
他和他的搭档戴夫·罗伯茨(他正在楼上的房间里睡觉)就大坝讨论过很长一段时间。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斯内克河水位上涨。设想如果年久失修的牛轭大坝决口了会怎么样呢?当然是坏消息。奔腾的河水将冲向科珀菲尔德,而博比·特里和戴夫·罗伯茨这对搭档可能会顺水漂到太平洋去。他们曾商量着去大坝查看裂缝,但最终还是没敢去。弗拉格的命令很明确:隐蔽起来。
戴夫早就说过弗拉格可能无处不在。他是个了不起的旅行家,有关他的传说屡见不鲜,比如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村里仅有的12个村民正在修理电源线或者从一些兵营里收集武器,他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就像幽灵显形。只不过这是一个鞋子又脏又破,面带笑容的黑色幽灵。有时他独自一人,有时劳埃德·亨赖德和他在一起,开着一辆很大的戴姆勒汽车,那车黑得像口棺材,车身也正像棺材那么长。有时他是步行。这一刻他还不在某个地方,而下一刻他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他可以头一天还在洛杉矶,戴纳·于尔根斯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一边倾听着淋浴间传出的水流声,一边仰望着圆形的天花板。天花板用一块大镜子做成,里面映出她的像,形状和大小与床上的她完全一致。镜子里的她平躺在床上,四肢伸展,腹部平坦,乳防自然地挺着,丝毫没有因重力的作用而下垂。女人的身体这时候最美,她想。
现在已是9月8日早晨9点半,法官已死去18个小时,博比·特里的死要晚一些——真是不幸。
淋浴间的水依然在响着。
“这男人有洁癖,”她想,“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使他一口气洗上一个半小时?”
她又想起了法官。谁会想到这一点呢?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一个绝妙透顶的主意。谁会怀疑一个老头子?噢,似乎弗拉格已经怀疑了。他不知怎么获悉了发生的时间和大致的地点。沿爱达荷州-俄勒冈州一线的边界部署了警戒哨,他们已得到杀死他的命令。
但这件事不知为什么被搞糟了。从昨天晚饭时起,拉斯维加斯的上层人物就一直在踱来踱去,面色苍白,垂头丧气。惠特尼·霍根,那个该死的厨师做的饭看着像狗食,焦得尝不出任何味道。法官是死了,但有些事似乎办得不妙。
她下了床,慢慢踱到窗口,眺望着远处的沙漠。烈日炎炎下,拉斯维加斯高级学校的两辆大巴士在95号国道上缓慢地向西移动,方向正对着印9月10日傍晚时分,迪尼在城里的一个小公园玩耍着。这个公园位于旅馆和娱乐场区的北面。他本周的“妈妈”安杰利娜·希施菲尔德此时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与一位年轻的姑娘闲聊。这个姑娘是5个星期前来这里的,比安杰晚来10天左右。
安杰·希施菲尔德今年27岁,那姑娘比她小10岁。她下穿一条蓝色紧身运动衣,上穿一件水手领罩衫,罩衫短小得几乎使她的胸部一览无余,不给人留下一点想象的余地。孩子气的脸上常常带着一副娇嗔而又有些迷茫的神情,与紧身衣衬托出的年轻而诱人的身材多少有点不谐调。她讲起话来枯燥无味,没完没了,几乎全是:摇滚明星、性,她在印第安斯普林斯基地擦除武器油垢的工作是多么地脏、性,钻石戒指、性,爱看的电视节目、性。
安杰有时心里真希望她到外面跟别人莋爱去,这样可以留下自己清静一会儿;她也希望迪尼至少等到30岁以后再慢慢地找这个女人做妈妈。
这时候,迪尼忽然抬起头,笑着大声喊:“汤姆!嗨,汤姆1
在公园的另一边,一个长着满头浅黄色头发的大个子男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给工人装午饭用的大木桶,木桶随着他的脚步摆来摆去,不断地磕碰着他的腿,这使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