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5章(第14/25页)

我手心里有你的血。

突然有一样东西在狠狠地抓她的袋子。她的心跳一下加速了。

“咳1她以自己特有的粗哑的老太太嗓音叫了一声,把袋子往身边拽了拽。

有一种低低的吱吱声。在砾石路边缘和玉米地之间蹲伏着一只硕大的棕色黄鼠狼。它冲她转着眼珠,身上反射着点点红色的月光。随后又冒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她看了一眼路对面,那儿蹲着一排黄鼠狼。狡黠的小眼睛透出冒险一搏的神情。它们闻到了袋子里死鸡发出的气味。但怎么会有这么多只呢?她左右徘徊着,越来越害怕。她被黄鼠狼咬过一次。那次她走到台阶下去捡橡皮球,突然感觉就像一个满嘴含针的东西咬住了她的小臂。这种意想不到的恶毒一击,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种热辣辣的疼痛和反常让她大叫一声,缩回小臂,黄鼠狼没有松口,一直悬在她的小臂上,渗出的点点血迹都已开始滴下来,它的身子像蛇一样在空中来回晃悠。她不停地尖叫并甩动着胳膊,都无济于事,黄鼠狼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像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兄弟迈卡和马修斯在院子里,父亲则在台阶上看一份邮单。听到叫声他们迅速跑过来,但都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12岁的阿巴盖尔站在台阶前的空地上哭泣,一只棕色的黄鼠狼像块披肩挂在胳膊上,后爪在空中不停地扑腾,像要抓住什么东西。血已经滴滴嗒嗒地溅落到了衣服上,腿和鞋子上。父亲最先反应过来。约翰·弗里曼特尔操起一根木棒,大喝一声,“站着别动,阿比1这是她从小以来第一次听见父亲以彻头彻尾的命令口吻对她说话。这声音使她稳过神来,尽管她也的确除了站着不动之外做不了什么别的。她静静地站着,木棒呼地一声落下,胳膊上的疼痛顿时瞬间转移到了肩膀了(她以为自己的胳膊就这样断了),那团带给她疼痛和惊讶,在这种时候这两种感觉已完全交织在一起的棕色东西掉到了地上,它的皮毛上仍沾着她的血。迈卡也随着跳起来,双脚落地踩住它,踩出最后“扑”的一声,就像硬水果被牙咬成两半时在脑袋中产生的声响一样。如果黄鼠狼在这之前还尚存余息的话,那这次一定是必死无疑了。阿巴盖尔没有昏倒,但她开始抽泣,发疯似地尖叫。

这时理查德,家中的长子也跑了过来,他的脸吓得苍白。和父亲相互交换了一个严肃而担心的眼色。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一只黄鼠狼干这样的事1约翰。弗里曼特尔说着将哭泣着的女儿搂到怀里。“感谢上帝,你母亲还一无所知地走在路上。”

“它可能有狂……”理查德想开口说话。

“闭嘴1父亲打断了他,但他自己的声音却同样带有战栗、愤怒和恐惧。理查德马上住嘴了,迅速而决绝,事实上,阿比都几乎听见了那“叭”的一声闭嘴的声音。他父亲对她说,“让我们带你去水泵那儿洗洗,宝贝儿,洗掉身上的血迹。”

一年之后,鲁克才告诉她,父亲不想让理查德大声说出来的一个事实是:那只黄鼠狼一定是患上了狂犬病才那样咬人的,如果真是那样,她将死得十分可怕,像人们所知道的那样,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会有很多别的骇人症状。但那只黄鼠狼并没有染上狂犬病,伤口也愈合得很好。尽管如此,她还是从那天起至今就开始害怕黄鼠狼,就像有人天生害怕耗子害怕蜘蛛那样。要是那场流感使它们而不是使狗毙命该多好!但事与愿违。她……

我手心里有你的血!

众多黄鼠狼中的一只跳到跟前,开始咬那只袋子。“嗨1她冲它尖叫起来。那只黄鼠狼又跳回去,嘴上似乎挂着笑,牙间叼着一块撕下来的布条。

他派它们来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