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摊牌(第2/3页)

初嫁入王府时不知天高地厚,她确实想过除掉魏鸾,以解心头之恨。直到盛煜夫妇登门问罪,梁王放任不管时,任由她被魏鸾威胁欺辱,她才算明白,所谓梁王妃的位子,究竟有多少分量。后来章太后寿宴上,此事被抖露得人尽皆知,更是令她无地自容。

也是那之后,沈嘉言才明白,当时为闺中的隐秘心思而生的歹念,有多冲动。

如今梁王有意招揽盛煜,魏鸾却扔过来个谋害盛家老夫人的罪名,沈嘉言哪里扛得住?

锦衣下胸脯急剧起伏,她强忍怒意,冷笑道:“是,我确实恨过你,甚至想过除掉你。但是魏鸾,你也别高估自己,比起殿下在朝堂上的前程,你还不值得我冒险。京城里恨你的人不少,真要豁出去,法子多的是,往后日子还长,犯不着在这节骨眼上去碰盛老夫人。”

她将恨意说得明白,亦不掩饰真实心思。

魏鸾反倒是松了口气。

只要梁王脑子没坏,就不会允许沈嘉言为私怨而损大计,淑妃更不会答应。

这也是她心存顾虑的原因。

不过事关重大,毕竟不可轻易论断,魏鸾瞧着她,片刻后坐回椅中,缓声道:“即便你巧舌如簧,也洗不清嫌疑。”

“难道你想私刑逼供?”

“有何不可。”魏鸾说得云淡风轻,“外子对祖母感情深厚,绝不会轻易放过凶手。对,你是梁王妃,轻易碰不得。但他为何入狱,你想必听说过。太岁头上动土,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闯东宫、打太子都无所畏惧,审问你这个身负嫌疑的王妃,有何不敢?”

嚣张的态度,几乎令沈嘉言气结。

但她也清楚盛煜的强硬手腕,若真蛮横审讯,她是扛不住的。

恼怒之下,沈嘉言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究竟想如何?”

“要个安心。”

沈嘉言一愣,见魏鸾眼底的锋芒已悄然淡去,倒有点想摊牌的意思。

她沉默了片刻,也坐入椅中,“好,今日就把话摊开。魏鸾,你生来优渥,不用花半点心思就能得天潢贵胄的青睐,前程似锦,我却不同。这些年里,我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先前借月容害你,是初入王府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既已栽了跟头,就绝不会再拿前程冒险。王妃之位于我而言,重于一切。”

“我确实恨过你,起因很可笑,已不值一提。但只要盛统领圣眷仍在,我绝不会因你而自毁前程。相信也好,怀疑也罢,我如今所作所为,包括示好于你,到盛府道喜,容忍你嚣张妄为,皆是为了梁王。你比不上他和孩子的分量。”

这样的理由足以令魏鸾信服。

她没再多说,只让沈嘉言稍候,而后起身去侧间。

……

盛煜此刻身姿紧绷如拉满的弓,孑然站在廊道里。

——显然是借门缝窥视沈嘉言的神色。

夫妻俩进了侧间,魏鸾轻吐了口气,“夫君瞧着,她的话可信吗?”

“不像说谎。”盛煜低声。

在玄镜司带了十几年,审讯犯人时察言观色、辨别真伪,于他而言是看家本事。沈嘉言虽身份贵重,毕竟也是闺中弱质,比他经手过的死士硬汉都好对付。方才神情言语之间,并非作伪。

魏鸾暗暗捏了把汗,“如此看来,这回的事更上次的厌胜相似,是章氏栽赃于她,挑拨咱们跟梁王府的关系。且那种药连蔡安都不知来路,最可能是出自宫里。梁王府里有不少宫里的嬷嬷,并非铁板一块,采春必定也是受章太后她们指使。”

这样的推断,与盛煜全然相同。

然而令他头疼的也是这点,“若真是她指使,倒好逼问解药。想从那两个毒妇手里取药却不容易,祖母恐怕熬不住。”

向来雷厉风行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眉头紧皱,目露隐忧。

魏鸾抬手,温软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眉心,贴向他怀里时,声音也是温柔的,“既是宫里出来的,想取解药,未必只能找太后她们。别忘了,淑妃有意与咱们联手,她在宫里的能耐不小,未必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