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2页)
“毫无疑问的是,”她父亲说,“那东西已经被放出来了。但它在哪儿呢?要怎么走动呢?”
“什么?”西蒙问,回过神来看了一下手表。她有约在身——但现在已经迟了——去艺术博物馆看她之前拍摄的片子。
“恶魔可能以任何形式出现,这里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们怎么确定它的宿主呢?”
“你的意思是,它附在了谁身上吗?”
“人,或者物。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任何有形的东西都有可能。它需要一个载体,就像过去那样,让它得以活动。”
一想到那个袭击未遂的人像行尸走肉般,走下体育馆走道时令人不安的样子,西蒙就心惊胆战。
“现在,”他父亲说着,用手指扫了一圈酒吧,“它可能无处不在。”
西蒙身后不远处传来声音,是酒店的经理,他出现在了那个缩在扶椅上的男人身旁。
“先生,”他询问道,“您是旅馆的客人吗?先生?”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又说,“如果您继续不点东西的话,我们就得请您离开了。”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但是一股无名火像箭一般突然从壁炉中射了出来,直直落到经理的裤脚处。“天啊!”他尖叫着跳开,把裤管的火拍灭了。
“走吧,”西蒙催促着父亲,“上楼吧。”她小心地与那个窝在扶手椅中的怪人隔出了一段距离。“现在你只需要洗个热水澡,再睡个好觉。”
“热水澡?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她本想告诉他,她得赶去艺术博物馆,但是她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无非又是一场争吵罢了。他会坚持要跟去,但她绝对不会在这样一个暴雨狂风的夜晚带他出去的,而这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结完账后——和往常一样,他父亲还是只要了一碗汤面和一杯茶——帮着父亲将东西收进蓝色文件夹内,她把拐杖递给父亲,搀着他的手肘一起离开了酒吧。尽管西蒙经过的时候已经让了足够大的地方给他,那个不速之客还是窝在椅子上,一点没有挪动的意思。壁炉里的柴薪依旧噼里啪啦地响着,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草皮味道。这不禁让她想起在苏格兰高地远足的那个秋天。
“我几小时以后就回来,”她对父亲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这个点了,你去哪里?”
“见卢卡斯。”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让她父亲不满了。
“他是个好人,”拉希德博士不情愿地承认道,“但他有残疾,被战争伤害的人不会是仅仅受点伤那么简单。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这点。”
“我知道。”
“走路轻点。”
经过吧台时,她看见经理正在打电话,而那个服务员正在旁边说着什么,“你开除我吧,我不在乎——反正我不要再去那个人那儿了。”
西蒙理解她,尤其是当她有了那种奇怪、不安的感觉时,她觉得椅子上的那个男人,尽管像乌龟一样把头缩在大衣下,但在他们离去时却转过身看着他们走开。她想转身验证自己的这个猜测,但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那个下流的杂种。
其实也不是,老实讲,她根本就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