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阿尔汉格尔斯克的玫瑰(第3/4页)
红军有多名女狙击手毙敌纪录超过百名,纪录最高的是柳德米拉·帕夫里琴科(1916—1974)和妮娜·罗布科夫斯卡娅(1925—),分别为309名和308名。帕夫里琴科原来是基辅大学历史系学生,1941年6月卫国战争开始后即“投笔从戎”。原来安排她做战地救护工作,但被她拒绝,坚持要到战斗部队。由于中学时代参加过射击俱乐部活动而且成绩不错,上级同意了,于是成为第25步兵师一员,并且是狙击手。1941年8月击毙两名敌军,取得首次胜利。此后在敖德萨作战,毙敌187名。在克里米亚半岛塞瓦斯托波尔作战8个月,到1942年5月,毙敌数已经达到257名。6月她不幸被敌军迫击炮弹片炸伤,伤愈后不久从前线被撤下,改做培训狙击手新人的工作,这样她的纪录便停留在309人上(其中36名是敌方狙击手)。把她从前线撤下是出于保护考虑,因为她已经成为知名人物。战争是残酷的,“二战”期间苏联红军女狙击手总数超过2,000名,大多数都像罗莎·夏尼娜那样为国捐躯了,最终能和战友们一起欢庆胜利的只有约500人。
帕夫里琴科在西方十分有名,因为1942年下半年她曾经访问美国、加拿大和英国,是美国总统罗斯福在白宫接见的第一位苏联普通公民。她还应总统夫人埃莉诺(Eleanor Roosevelt,1884—1962)邀请访问了多个美国城市,受到热烈欢迎。访问期间获赠两支名枪,美国赠送的是柯尔特自动手枪,加拿大赠送的是温彻斯特步枪。在英国访问期间到过曾经遭德军轰炸而严重受损的考文垂,那里的工人为苏联捐款购买了三套X-射线透视设备。
卫国战争期间苏联非常注意狙击手的作用,主要用他们消灭德军担任班、排、连长的士官和下级军官。苏军许多高级将领(例如布琼尼、朱可夫)都是士官出身,根据自己的经验,认为这些人在战斗中的作用至为重要。而且只有通过实战取得丰富的作战经验才能称职,不是只经过一般军校培训就能达到的。战争前两年的防御作战,狙击手的作用又格外重要。1943年库尔斯克战役以后苏军转入进攻,情况才有变化,但直到柏林战役,仍然可以见到狙击手的身影。罗布科夫斯卡娅和她的女狙击手排,最后战绩就是在那里取得的。
当然,苏军狙击手大多数还是男性,许多人表现突出,例如瓦西里·克瓦恰提拉泽(1907—1950)。在1944年一次战斗中,他所在小分队一度被敌人包围,他连续击毙多名敌军(不同资料给出的数字少则44名,多的60名),敌军几乎是露头必毙,起了很大震慑作用,使小分队得以顺利突围。克瓦恰提拉泽原来是格鲁吉亚一名普通农民,卫国战争开始后加入红军,并没有受过狙击手训练,起初担负前方观察任务,但不久就被发现凭着普通步枪他的射击也很精准,遂转为狙击手。他共毙敌534名,大部分是敌军军官,先后获授列宁勋章、红旗勋章、红星勋章,1945年获授苏联英雄。
不过,更为人熟悉的恐怕还是斯大林格勒战役表现不凡的瓦希里·查伊采夫(1915—1991),当时苏联作家、战地记者瓦西里·格罗斯曼就采访过他,并且在他的小说《生活与命运》里有所反映。近来许多人知道他,则与2001年英语电影《兵临城下》有关。电影是根据美国作家威廉·克雷格(William Craig,1929—1997)1974年小说《兵临城下:斯大林格勒战役》拍摄的,讲了查伊采夫与德军狙击手埃尔文·柯尼希少校(Erwin König)“决斗”的故事。著名影评人、第一个以影评获普利策奖(1975年)的罗杰·埃伯特(Roger Joseph Ebert,1942—2013),便说它讲的是关于“两个人被置于一种不得不用他们的智慧与技能去杀死对方的地位”。然而,这也就抹去了那场战争侵略与反侵略、正义与非正义的区别。在德国影片受到批评,认为它把复杂的历史简单化了,并且美化了战争,为此导演、法国人让-雅克·阿诺(Annaud,Jean-Jacques,1943-)宣布将不再参加柏林电影节活动。在俄罗斯影片更引起参加过那场战争老兵们的抗议,曾要求杜马(俄罗斯议会下院)禁止该片在俄罗斯上映,不过未被接受。只有在中国,不少人觉得它“好看”。这并不奇怪,因为没见到影评,剩下的只有服务于票房价值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