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元首崩溃了”(第2/14页)

一个上了年纪的德国上校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捡起科里亚科夫的眼镜,一声不响地递给了这个俄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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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早晨,在地下掩体里,斯坦纳是人们谈话的主要话题。他是否已从北面发动了解救柏林的进攻?如果已经发动了,那现在打到哪里了?希特勒三番五次地问克雷布斯同样的问题,而每次都被告知:没有消息。

十一点,克雷布斯终于通过电话联系上了海因里希。他还没有机会开口,这位小个子将军就说:“今天是希特勒离开柏林的最后机会。我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救他!”

斯坦纳怎么样?

海因里希差点大笑出来,但是,他彬彬有礼地说,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斯坦纳身上实在太愚蠢了。克雷布斯的语气尖刻了起来,他说,阻止柏林被困是海因里希的职责。抛弃希特勒是可耻的!

这番话的结果只是激怒了海因里希。“你说我必须阻止元首不体面地落入包围。然而,你不顾我的意愿,不听我的劝,不考虑我已把指挥权交给你支配这一事实,仍然不允许我把部队从前线撤下来保卫他。”

克雷布斯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便断了。他设法再次接通了海因里希,对他说:“元首不同意部队撤退,因为这会把德国分割成南北两部分。”

“这一分割早已是事实。”海因里希说道。接着,他要求克雷布斯再次请示元首,并在一点之前给他答复。

三点钟,克雷布斯终于打电话给他,说布塞可以撤回一部分部队。

海因里希立即给布塞打电话,然而布塞却一点儿都不满意。“这只是一些不完全的措施。”他说,“要么我和我的所有部队一起撤,要么我就留在这里。”

“好吧!撤退。”海因里希做出了决定。他故意下达了这么一个含糊的命令,布塞可以将其解释成允许他撤出全军人马。

但是,布塞不能让海因里希承担这样的责任。“我有元首的命令。他要求我原地不动。”他不动声色地说。这只是一个借口。假如现在撤退,他将不得不抛弃法兰克福要塞里的比勒的部队。他们已经陷入了重围。二十四个小时以来,他们一直试图在俄军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却始终没有成功。只有等比勒成功地与第九集团军余部会合之后,布塞才能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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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培尔博士似乎已将昨天抨击德国人民的激烈言论完全忘记了。“我应该承认柏林人的优秀和勇敢,”他一边看着窗外在柏林上空盘旋的盟国飞机,一边对他的新闻官说,“他们甚至不躲进掩体,而是抬头看向天空,看看要发生什么。”

街道被破砖烂瓦和抛锚的汽车堵住了。戈培尔不得不取消了每日的记者招待会,开始录制一篇对人民的演讲。但是,录音还没结束,俄国的炮弹便在附近爆炸了。一颗炮弹的落点特别近,窗上仅剩的几块玻璃都被震得粉碎。戈培尔镇静地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录音。结束之后,他转身问录音师,电台播放这篇讲话时,人们是否能听到刚才的爆炸声,“你不觉得这是很好的音响效果吗?”

午餐时,戈培尔盛气凌人,甚至可以说很愉快。提到丘吉尔时,戈培尔说他是个“小矮子”,又把艾登描述成一个“装腔作势的假绅士”。然而,当他的老朋友温克勒医生打电话给他时,他郑重地感谢了温克勒过去为他所做的一切,然后低沉地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希特勒越来越紧张烦躁。他无法得知斯坦纳攻势的进展情况。每当克雷布斯向他报告说没有确切消息时,他都更加沮丧。事实上,斯坦纳那支可怜的仅有一万人的“装甲军”仅仅向西南方向前进了八英里,现在已被彻底拦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