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日出”行动(第2/6页)
在胡斯曼打电话的第二天,即2月22日,魏贝尔邀请杜勒斯和他的首席助理格罗·冯·S.格韦尔尼茨共进晚餐,并告诉他们,他有两个朋友,非常希望同他们讨论一件双方都很感兴趣的事情。“如果你们愿意,我将在晚饭后把他们介绍给两位。”他说道。当然,杜勒斯不能马上亲自出场,他建议由他的助理先去见见这“两个朋友”。
格韦尔尼茨举止文雅,相貌英俊,身上有着一种神秘色彩。他的父亲格哈德·冯·舒尔泽·格韦尔尼茨教授是个著名的自由主义者,还是一位大学教授和一位作家。在纳粹上台之前,他还曾是德国议会的议员,参与起草过《魏玛宪法》。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同政界的朋友一起,为美—英—德联盟的形成而努力着。他认为,这一联盟是保证世界和平的唯一途径。他的最后一本书是对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的回答,其中表达了自己对于民主制的最终信念。
小格韦尔尼茨在法兰克福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1924年,他前往纽约。在那里,他从事国际银行业务,并成为一名美国公民。希特勒上台后,他将父亲的信念付诸了实践。他认为,在德国反纳粹分子同美国政府之间建立并保持密切的联系,是他的一项特殊使命。一些反纳粹分子领袖已经与他结识,并对他寄予信任。而他也感觉,如果能够说服杜勒斯相信这些人的诚意,那么,在推翻希特勒政权或以某种方式早日结束战争这一问题上,将迈出很大的一步。杜勒斯在伯尔尼设立办事处时,曾请求格韦尔尼茨为他工作。渐渐地,两人之间发展出了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
帕尔里利向格韦尔尼茨介绍了意大利的局势。格韦尔尼茨礼貌地听着,但心中充满怀疑——这太离奇了——不过他说,如果帕尔里利还有具体的提议,那么他将再与他会晤一次。帕尔里利问,是否格韦尔尼茨本人或他的一个同事愿意直接和齐默尔或者多尔曼谈谈。
“可以安排一下。”格韦尔尼茨回答。会面结束了。
帕尔里利返回了意大利。沃尔夫本人第一次获悉与杜勒斯之间的接触。他决定放弃通过教皇或英国人进行谈判的努力,派多尔曼去了瑞士。3月3日,魏贝尔少校秘密把多尔曼和齐默尔带过基亚索边境,在那里,帕尔里利和胡斯曼博士会见了他们。让两人惊讶的是,多尔曼的表现是与他们平起平坐,而非身处一个哀求者的地位。在卢加诺的比安希饭店,他宣称,他期待与盟国谈判出一个“公正的和平”,以挫败共产党在意大利北部的野心。胡斯曼博士回答说,德国没本钱讨价还价,在战争结束之前幻想西方国家能够切断同苏联的联系,纯属愚蠢行为。
多尔曼认为这是讨厌而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说教,但是却侧耳倾听,未加评论。这时,胡斯曼说,德国唯一的希望是无条件投降。多尔曼唰地涨红了脸,跳了起来。“您的意思是叛国吗?”他叫道。很明显,对他来说,假如措辞正确的话,投降并不是叛国。他说,德国完全有本钱讨价还价,没有必要接受无条件投降。德国在意大利还有一支完整的军队未被击败,足足有一百万人。
“好好考虑一下,”胡斯曼说,“你们的局势已毫无希望可言。和你的朋友们谈谈。”
多尔曼不想通过一个中间人继续讨论下去,他希望杜勒斯的代表可以尽快到来。这个人——是保罗·布卢姆,而不是格韦尔尼茨——最后终于来了,但他也说只能是无条件投降。他还补充说,那些帮助结束敌对局面的善意的德国人将受到敬重。说着,他递给多尔曼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位被监禁的意大利抵抗运动非共产党领导人的名字,费卢西奥·帕里和乌斯米阿尼少校。这整件事情让多尔曼想起了“小学生们聚会上玩的罚物游戏”,但是,他仍然毫无表情地问道:“这两个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