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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战士追击忙。
不怕苦来不怕累,
一气走上十多里。
黄百韬是真狡猾,
脚底抹油就想溜。
同志们,答应吗?
(——不答应!)
对,我们坚决不答应。
同志们,加把油,
追上黄百韬,
照腚一刺刀……
跨越百里的急行军,是华野部队的长项,任务紧急时每天可以走一百二甚至一百五十里。听说对手陈章的部队才离开两个小时,华野官兵个个信心百倍,铆足了劲要用最短的时间追上对手。果不其然,8日午夜追至堰头村时,先头部队就发现了六十三军的踪迹。
六十三军在堰头村及周边宿营,各团之间住得七零八落,一没有什么相互掩护的措施,二没有严密的警戒。华野部队夜里逼近的时候,疲于奔命的六十三军官兵们都在呼呼大睡,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末日已悄然临近。
华野九纵二十七师师长命令下属几个团从几个方向向六十三军包围过去,杨云震带领迫击炮营随行。寂静的冬夜,气温陡降,但二十七师的战士们感觉不到丁点寒意,急行军冒出的满头热气甚至能融化落在军帽上的一层厚厚寒霜。此时的堰头村,一片寂静。华野战士们黑夜中的悄悄移动声令村中狗儿感到了不安,警觉地“汪、汪、汪”大叫起来。
深夜村中的犬吠引起了陈章的警觉。他下令让参谋立刻核实四周警戒的情况,这一看方知大难已经临头,华野部队已经将整个村庄三面包围了。
慌乱之中,陈章下令东、南、北方向的部队就地展开并阻挡解放军的进攻,掩护主力向窑湾镇撤退。由于事发突然,又是在漆黑一团的半夜,遭受华野奇袭后,六十三军的抵挡和撤退毫无章法,且打且退,落荒而逃,殿后的部队损失惨重。
华野二十七师有备而来,挟雷霆之势,愈战愈勇,紧紧咬住六十三军不放。正在追击的时候,七十九团被一条七八米宽的河汊拦住了去路。连长命令赶快架设临时浮桥,一排三班抢到了这个任务,很快找来两架梯子和一些木板,把它们捆绑在一起放入水中。由于没有桥桩支撑极不稳定,班长马选云上去试了试,身子一晃就翻到了河里。怎么办?前方敌人已经占领了渡口,正在组织火力,如果他们站稳脚跟,下一步渡河将更加困难。面对幽幽河水,副排长范学褔和马选云毫不犹豫纵身跳进冰冷的河中,大喊一声:“来啊,没有桥墩我们当桥墩!”说完两人就用肩膀扛起了梯子。随后,彭启榜、宋协国、杨玉艾、潘福全、杨学志、孙克潘、孙学赞、孙书贤等八人同样不顾河水冰冷刺骨,纷纷跳入河中。瞬间,一座用十个铁汉的腰身支起的浮桥稳稳地铺在了河面上,追击部队迅速从桥上通过……十个人站在冰冷的河水中,冻得直打战,他们唱起了军歌,呼起了口号。杨云震带领的迫击炮营携带的炮管、炮架、炮弹等都是重武器,怕他们经受不住,正犹豫时,范学福冲着杨云震高喊:“没问题,快过,抓紧时间,追击敌人要紧。”就这样,十名钢铁战士硬是咬牙坚持让一个营全副武装渡过了河。11月26日,新华社随军记者黎明在《大众日报》上刊登了一篇题为《十人桥》的通讯,“十人桥”的感人故事迅速传播开来。
由于渡河及时,二十七师粉碎了六十三军利用河流屏障在河对岸坚守的图谋,重挫了敌人的后卫营。9日拂晓,堰头战斗结束,歼敌二千余人,俘获敌人一千三百余人。之后,华野一纵继续追击到窑湾,把六十三军主力团团包围在了窑湾镇。
陈章率众退到窑湾镇后,立即向黄百韬报告,黄百韬指示他们穷尽一切办法过河,尽快向徐州撤退。如果实在不行,只有固守待援。对陈章来说,他何尝不想尽快过河,可是河对岸已经被共军占领,后面又有追兵,如坐针毡的他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一向自以为是且毫无谋略的陈章这下才真正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