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围魏救赵(第2/4页)

王泽离得不远,听到了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忍不住蹩将过来,笑笑说:“尊夫人好大脾性,难道是甄督给她气受了么?”

甄随撇嘴道:“她是不舍我啊。汝若嫁人,才刚一宵,丈夫便要上阵厮杀,心中可能好受么?”王泽笑道:“我须不能嫁人,如何得知。”

二人并肩上马,走出去不到半里地,甄随突然间象是询问王泽,又似在自言自语:“真若一箭中的,生个男孩儿,叫啥名字好咧?”

……

关中遇警的消息,自然早有快马急报洛阳,司马邺便即召聚重臣们商议:“胡寇往攻大司马,河南可须发兵往救么?”

朝中重臣基本上分为两大阵营,其一心向关中,其二则立足河南。关中派自然着急上火,希望朝廷急派援军,荀崧就说了:“闻刘粲举其倾国之兵,西渡黄河,而大司马方伐司马保,恐怕未及回师,冯翊岌岌可危。若冯翊失,则长安亦将难守,长安丧,雍、秦与河南便为其割裂,此乃不可不救之势也。”

然而河南派的祖约却表示反对,说:“朝廷留台长安,西事大司马自筹,今尚无奏请救,岂能遽发援军?”随即冷笑一声:“大司马自恃兵强,不待朝廷之救,公等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他感觉裴该就是把关中当成了自家地盘儿——就好比河南是我祖氏的地盘一般——故而自恃军强,足以拮抗胡师,必然不希望朝廷插手。倘若易地而处,河南遇警,除非形势危急,必不能守,否则咱们也不会向关中去讨要救兵啊,那不是白白给裴该以施恩于我的机会吗?将来如何答报,还如何保持双方的平等地位?

华恒和稀泥道:“刘粲既举倾国之兵以向关中,则河东、平阳必虚,朝廷何不趁此机会,遣一旅之师,渡河收复故土?此亦围魏救赵之计也。”说着话就拿眼神去瞟祖逖。

祖逖还没发话,祖约又抢着说了:“刘粲既敢虚其内而攻其外,岂能毫无防备?今羯奴已陷并州,料必将南逾太行,以临大河,则我若发兵北渡,而羯奴南来,兜抄兖豫,诚恐洛阳岌岌可危啊。不可轻动!”

这倒也是祖逖所担心的,他这两天一直在等东北方向的消息,看看石勒、石虎集团做何打算。倘若石氏毫无动静,他倒是也想趁这个机会,或西救关中,一举击破刘粲主力,或北渡黄河,直捣胡汉腹心。但是消息还没传回来,各方面情报还不足以支持他做出重大决策,那就只能先让兄弟祖约跟前面挡着,帮忙拖延时间啦。

就理论上来说,即便刘粲的军势再如何强大,裴该没道理瞬间兵败吧?支撑一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足以等到洛阳方面所有行动。

果然数日后,有消息传来,说石勒遣桃豹率兵进驻汲郡,似有渡河之意。祖逖先在自宅中召集众将,商议对策,李矩一针见血地指出:“此虚兵也!”

他说:“羯奴麾下有石虎、蘷安、孔苌等,都可担当方面,桃豹不过一勇夫耳。若彼果受平阳之诏,欲图渡河攻我,何以止遣桃豹?不过虚张声势,以牵绊我,使不能往救关中罢了。”

祖约却说:“不然。我方侦得桃豹入汲,焉知无大军于后继进啊?兖、豫为我根基,倘若大军西向,而羯奴却趁机渡河,直取兖、豫,则局势便败坏了。”

李矩、魏该等人都斜眼相觑,心说兖、豫是你家根基,跟我等又有什么关系了?这几将长期转战于大河南北、司州地区,就没人把兖、豫两州太当一回事儿。

魏该便道:“明公与大司马共秉朝政,为国家股肱,彼方有难,安能不救?若恐羯奴渡河,可止遣末将率部西进……”他的意思,你起码得做出个救援关中的姿态来,也不至于被人说嘴,说你没大局观,坐观成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