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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江宁风月 第一百二十八章 骆阳湖水战(二)(第2/4页)

秦城伯凝望着远处的“东阳号”,“东阳号”上点亮的风灯不多,远远看去,只能看到船的轮廓,也看不清影影绰绰的暗影里到底谁是林缚。他啐了一口,将带血水的痰吐在船板上,恨恨骂道:“此子绝非良善,要是我逃过此劫,绝轻饶不了他……他的话只能信三分,我们眼下只能往南突围……”

秦城伯虽说贪财好色,却不能算无能之辈,之前他数次让人打信号要林缚率“东阳号”来汇合,“东阳号”却始终没能闯入楼船两百步的范围之内就给水寨船逼退。

秦城伯知道林缚若能使“东阳号”突过来与楼船汇合,就能替他分担很多的压力,有两艘在骆阳湖中占绝对优势的大船互为援应,又有数艘快桨船来回穿梭,关键“东阳号”与四艘快桨船还有四百多的生力军能够投入战斗,兵合一处,秦城伯甚至有信心将水寨战船阵反过来杀透再突出重围去。

秦城伯沉着脸,他右手拿刀,左手持牌,坐在舱室中间,舱室四壁易引火的木门窗都已经卸掉,十多名披甲武卒守在他周围。他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东阳号”方向,他也担心前方还有伏敌,要是“东阳号”此时全力杀过来与他汇合,他愿意将此船中的金银分给林缚一半,但是乱战爆发到现在,“东阳号”除了接援四艘快桨船之外,就始终远离整个战场的中心,根本就没有死战突击过来汇合,支援的意思。

在秦城伯看来,林缚完全是投机取巧之辈,他此时完全忘了在上林渡时对林缚这号小角色的羞辱,只盼望着林缚过来汇合,相互援应突围。除了打灯火信号外,秦城伯甚至让人偷偷潜水到“东阳号”上跟林缚谈判并许下重赏,只要能相互配合突出重围,不仅保荐林缚官升三级,还许美女金银财宝无数。只是林缚全无回应,“东阳号”始终在外围,没有“东阳号”做依赖,另四艘快桨船也冲不过来,偏偏水寨势力又以攻陷楼船为核心目标,战术上也只是将“东阳号”阻隔在战场中心之外。秦城伯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刀将林缚剁成肉酱?要不是看到“东阳号”与水寨船厮杀得也激烈,秦城伯甚至怀疑林缚与洪泽浦水寨势力早就有所勾结。

对于战场上林缚这种明哲保身,保存实力的做法,秦城伯即使痛恨也无计可施,更何况林缚根本就没有护送他的职责跟义务,秦城伯事后想直接追究他的罪责都没有办法。

秦城伯也不敢贸然停船上岸,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正是天色最暗的时间,此时弃船登岸,也许他一个人逃命没有问题,但是他满船的妻妾美婢还有诸儿孙能有几人活下命,可就难说了。

林庭立从去年林缚拔刀对林续宗一事就略知他的性子,当然知道林缚不是善茬,更不可能是良善之辈。看见秦城伯惶急如焚的模样,心里轻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秦城伯对林缚有稍微的重视,护送时也让他到这艘楼船上来陪同,此时林缚在这边,难道还愁“东阳号”不全力过来救援?偏偏当时对他轻视得很,此时又巴不得人家来救命。

沈戎不怀疑林缚与洪泽浦水寨势力有什么瓜葛,但是他对林缚的恨意经不比秦城伯少多少,要不是林缚坚持着说要护送秦城伯出东阳府境,他应该在石梁县里调兵遣将来救秦城伯,而不是跟秦城伯一起身陷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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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口子左侧近岸处停了一艘蒙冲战船,富陵湖水寨当家吴世遗站在船头,前些天一起出现在野人渡的髯须汉子孙杆子也在,他们站在一个三十三四岁的青年身侧,紧张地看向楼船与“东阳号”的方向,这个青年便是洪泽浦水寨二十一家联盟的大当家刘安儿。

刘安儿原名刘靖国,泗州刘镇人,早年贩卖马鞍,马辔为生,人称刘鞍儿,后自称刘安儿。他多年前就在洪泽浦数次聚众举事,虽说后给镇压被充军蓟北,还多次立下战功当上了军官。陈塘驿之战,官兵给东胡人杀得惨败,刘安儿率众逃回洪泽浦,在其舅父杨全的帮助,在泗州刘家堡秘密结寨壮大势力,去年年底淮安府为缉盗营筹集饷银大幅提高洪泽浦的渔税、渔捐,诱发大规模的抗捐运动,刘安儿借机联合洪泽浦诸家水寨势力筹谋再次聚众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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