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的大唐,令人不寒而栗(第4/6页)
此后数年,大唐对付吐蕃主要就靠这位国际友人黑齿常之了。黑齿常之的成功说明了一个道理,黑齿并不可怕,怕的是两军阵前不敢露出锋利的獠牙。
战场上会杀人的猛将多如牛毛,但擅用兵的将军却屈指可数。到最后,会杀人的猛人被更猛的猛人砍死了;擅用兵的猛将却笑到了最后,活在了人们的心中。黑齿常之属于后者。
他很快就发现河源是唐蕃双方必争之地,必须死守,死了都要守。但问题是这里天高地远、交通条件落后,供给困难。士兵的吃饭问题解决不了,死守就成为扯淡的空话。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黑齿常之筑起了烽火台戍所七十余所,开屯田五千余顷,年收粮五百余万石。
往年的河源处处是荒山,没有人烟。如今的河源与往年不一般,又打仗来又生产,是西域的好江南。
河源防线的军粮自给自足后,唐军干活更有劲了,砍人更卖命了。一个猛将带领一帮猛人死死地挡住了吐蕃向东进军的脚步。那个被娄师德说服教育后,闭门思过了一段时间的吐蕃将军赞婆,不甘心就这么被黑齿常之生生压制在这里。
他也率领三万人在良非川(今青海共和县恰卜恰河)屯田,播种、施肥、收获丰收的果实。他们居然掀起了农业学河源的热潮,从将军到士兵人人放下屠刀,拾起镰刀,在希望的田野上挥汗如雨,劳动最光荣。
两军在战争的前沿地带抓革命促生产,忙得不亦乐乎。开耀元年(公元681年)五月,黑齿常之主动出击!唐军精骑万余夜袭吐蕃兵营,又是夜袭。一通黑仗下来,唐军斩首二千级,缴获羊、马数万。
赞婆真应该长长记性,娄师德的金玉良言音犹在耳。大唐与吐蕃一家亲。赞婆输得就剩下他一个人穿着裤衩单骑逃走。黑齿常之在河源地区前前后后忙活了七年,吐蕃兵怕得要死,抖得要命,多年不敢犯边。也就在这个时期,归顺的突厥旧部也趁火打劫,唐军不等火烧起来,就灭了。
皇帝很脆弱,皇后很强势,太子很争气。被病体拖累的高宗这时已经是50岁的男人,80岁的心脏。虽有一颗王者之心,但早已有劲使不上。
他成了大唐老干部疗养院的常客,武后大多时间也恪守妇道陪伴在侧。冬天抱火炉,夏天去避暑。皇帝这边动不动就撂挑子,可朝中之事还要有人去承担。太子也慢慢成长起来,完全可以接班。
随着太子李弘监国掌政次数的不断增加,朝臣们也默认了他的接班人地位。几年时间下来,太子的人气指数不断飙升。这时候整个常委班子(众位宰相)就算不是太子的直系署官,也必然是亲太子而反武后。
大家有一个共识,皇位早晚是太子李弘的。一切看上去很美,毕竟皇位的最终归宿才是最现实的。由于身体不适,高宗皇帝已经半推半就退出了母子相争的局面。
曾经由夫妻、父子共同执政,互相牵制的三角政局,已经慢慢解体。在权力面前,人人疯狂。朝堂成了武后和自己的儿子(太子)正面较量的擂台。
武后除了大张旗鼓地包装并推出“北门学士”,还做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亲武。也就是扶植武家的势力,亲不亲,一家人。曾几何时,武家因为有了她这个女儿,整个家族遭到毁灭性地打击。
生者疯狂,如贺兰敏之;死者喷血,如武惟良和武怀运。
武后这时候才发现,放眼朝堂,低眉顺眼的人不少,可死心塌地愿意跟着自己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的忠诚之士却少得可怜——几乎没有。
当务之急,是要组建自己的权力班子。高宗皇帝看样子是撑不长久了,儿子李弘也是个不靠谱的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