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祖烈烈十(第2/3页)

“嗯,如果把她留下嫁给我就好了。”一个伙伴瞅着那个女俘虏,心里做着白日大头梦,“我每个月可以吃糠,她吃小米。”。

“你这个想法也太逊!她应该献给土地爷,你这么乱说,小心遭雷劈。”傅说说,“而且她现在肯定吃过小米了。吃饱才能伺候好土地爷。不过旁的那个男的有点瘦,选他太逊了,到了地下,力气单薄,恐怕不能胜任伺候土地爷的工作。”

伙伴不理睬这个事儿妈,白了他一眼。所谓“事儿妈”就是很三八的意思,婆婆妈妈,专爱找茬。

仪式主持人旁边还有一头献给社神的猪,一直嗷嗷地叫着。主持人道:“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使用不太值钱的小孩。这次工程进展顺利,我们就喝出去埋几个大人——虽然花费会多一点,但这是献给社神的一点儿心意,埋了他们以后就不地震了(社神是土地爷的学名)!哎,顺便问一句,这里有没有叫傅悦的家伙,就是那个事儿妈。上边在找他。”

大家都说没有,傅悦也说没有。但是一想,我不就是吗?“我就是!我就是!”傅说举起手。

人们看见这个眼睛明亮的大个子挤出人堆,绑腿没缠好,一个高一个低。大家都吃惊地看着这个傻瓜,包括那头被缚着的猪,也吃惊地瞪着他,心想还有这么实诚的人呢,估计到了地下给社神干活他也不会偷懒,社神会喜欢的。仪式主持人带走了傅说。大家一致认为几天之后在下一个祭祀坑边上,还会看到傅说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傅说却坐上了车子,南下去朝见商王武丁。路上他糊里糊涂地问主持人这是到哪里去。

“恭喜你啊,傅说先生,伟大的商王听说你是个事儿妈,特地请您到商都给他提意见去呢!”

傅说坐在马车上,眺望着两边的野景,虽然前途未卜,老毛病却又犯了:“我说你这马车也太逊!你看啊,车辕架马脖子上。马脖子高,车厢底,车就仰起来了,搞得我往后仰着,一旦遇上上坡,车子非仰翻了不可。换了腰间盘突出的人,一定更难受。”

“那依您的高见呢?”

“把车辕做成曲的,就保证车体水平了。”(加个插图)

“好!好!谢谢您的建议。”主持人恨恨地说。

“不用谢,总之你的直辕车太逊!马鞭子也太奢侈——鞭子做这么考究干吗?还用玉管作柄,是暴发户吧?太逊啦!”

主持人差点从车子气蹦下去。

车子南下,驾车的马铃铛呼应着清澈的蹄声,车轴两端鼓出的部分包裹着青铜,以防被障碍物碰损,车厢前的横木扶手上,兽面的青铜饰物,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越接近以河南安阳为中心的王畿地区(五百公里直径圆),路面越发平整坦荡,真可谓“王道荡荡、无偏无党”,用笔直的干道来形容商王的道德,真是再恰当不过了。路面用黄土、料礓石筑起,经过夯打,十分坚硬,这是远古的高速公路。王道上边,每五十华里就设据点称为“堞”,是用木栅筑成的防守工事,正好是车子一天走的距离。好一点的地方还设有“羁”(字形像系马于栅栏,表示休息),不仅可以住宿,而且供应饮食。一些骑着马背着政府文书(竹简)的差人在大路上奔跑。当时人有出行骑马的习惯。傅说目送着远去的马上差人,酸溜溜地又挑碴说:“哼!真够逊的。我听说商王手下的信使,都是从出发地一个人跑到目的地,干吗啊,累死他啊,不会接力跑吗?太逊啦!”。

终于,傅说一行人走进了王城(内城),穿过殿门,首先看见武丁脚上的翘尖鞋。傅说刚要说这种翘尖鞋没有鞋带不容易跟脚,走路拖拉太逊。话没出口就被武丁洪亮的声音堵住了:“哈哈,傅说先生,我前些天做梦,梦中见到一个圣人,醒来向大臣们描述,一说那容貌,大家纷纷都说知道知道,是一位知名的事儿妈——也就是您啊!我觉得事儿妈是难得的人才,充当我的谏官最合适。找茬是您的优点,为我提宝贵意见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