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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莹的让利行为,不仅感动了朱清云,而且感动了其他大大小小的棉商,从而团结了更多人,对棉花市场的繁荣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周莹也因此成为三秦棉商的成功代表人物,带动了关中棉花的生产发展。
红玉的怀孕对周莹来说,是喜讯也是打击。喜的是红玉终于长大成人,并即将成为母亲,打击则是她更加感觉到寡妇的悲哀莫大于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她多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啊!她又想到了改嫁,想到了走出安吴堡,去寻找一个女人应有的欢乐和幸福。可是,当她搂抱住红玉向她祝福时,红玉眼中的兴奋与不安神色,她又想到如果自己也像红玉一样成为一个真正女人时应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有多大?权衡得与失、利与弊、轻与重,能选择的空间是那样的渺小,头上那顶护国夫人、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不仅是一顶金灿灿的桂冠,而且也是一道看不见的紧箍咒。吴尉文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家业,用他手中的财富,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头顶套上一道封建礼教的咒符,让她在伦理道德的光环里,手足无措,至死不能越雷池半步,永远忠实于吴家家族利益。如果她要背叛,等待她的将不仅仅是失去全部财富和尊严,而且一生一世都在道德的谴责声中苟活,那样的苟活,真是生不如死呀!
她活跃的内心突然又陷进难以自拔的深渊,无声的泪滚下双腮。她轻轻拍了拍搂抱在自己双臂间的红玉,抑悲为喜说:“好妹子,姐明天就为你和丁伟举办婚礼,免得肚子大起来让人指脊背。”
红玉泣道:“姐,红玉不愿离开你呀!”
周莹笑道:“傻丫头,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吧!你和丁伟成婚后,仍留在我身边就是了。”
红玉破涕为笑道:“谢姐对红玉的关照爱护。”
“谢啥?谁叫咱是两小无猜中走过来的呢?”周莹松开红玉说:“去对丁伟说,明天我为你们主婚,东大院以外的人咱一个不请,就咱东大院里的人热闹吧!”
红玉和丁伟的婚礼既简单又热闹,东大院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百来口在东大院后花园里从早到晚闹了个欢天喜地,直到把红玉、丁伟两个人灌了个酩酊大醉,二十几个人醉倒在婚宴上。
周莹也喝多了,当被丫鬟搀扶着回到她卧室时,仍在喃喃说:“大家放开喝,放开喝……”
尽管周莹没叫外人参加红玉和丁伟的婚礼,但三学仍让二娘进了后花园,毕竟,二娘和红玉还是情同姐妹。自二娘和狗娃子苟欢的事让周莹发现被辞退回家后,二娘进东大院的次数就极少了。她知道自己被辞退的原因,但她并没怨恨过主子,更没怨恨过狗娃子。她明白,自己种下的苦果,怨恨别人有啥用?她认了。但她并没有因此忘掉狗娃子,当狗娃子到高陵当学徒,跟刘甲斌做生意后,每个月底,她都要对三学说到高陵看望没爸没妈的狗娃子一次。三学开始还说:狗娃子长大了,你操的啥心?可次数多了,就懒得再说了。一对年纪相差悬殊的男女往来,从没人怀疑过他们之间会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如此一来,二娘和狗娃子的交往,反而比在安吴堡东大院更为方便了。
二娘见周莹喝多回了卧室,趁三学没注意,悄没声溜出后花园,进了周莹的独居小院,对丫鬟明儿、珠儿说:“我找少奶奶有点私事,少奶奶说了,让我下了宴席来见她。”
明儿、珠儿信以为真,就让她进了院门。
周莹睡了一觉醒来,睁眼一看,二娘坐在明儿、珠儿中间打盹,便问道:“二娘,你咋没回家去?”
二娘听到周莹问,忙睁眼离座说:“我是受狗娃子委托来向少奶奶求个情。”
周莹一听来了兴趣,问道:“狗娃子要你为他求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