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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岭在前引周莹走进特一号房间说:“这是秦盛和百货庄接待客人最好的房间了。周莹你先住下,待我回去把家里房收拾岀来,你再搬去热闹。”
周莹笑道:“那就要给叔和姨添麻烦了!”
尚素雅说:“啥麻烦不麻烦,你好不容易到一次上海,我们当叔当姨的若不尽点心,晚上会睡不安生呢。”
周莹等洗漱完,稍事休息后,太阳已升在当空,陶然这时走进特一号房间说:“少奶奶,请到江南酒楼进午膳吧。”
周莹问:“咋到酒楼用膳?百货庄不是有饭堂吗?”
陶然说:“接风洗尘的宴席,这里做不岀来!”
周莹笑道:“平岭叔把我仍当贵客待呢!江南酒楼在哪?”
“不远,离百货庄半里地,抬腿就到。”
周莹一行岀了百货庄大门,步行前往江南酒楼途中,见街上年轻女士们的衣着都与渭北人大相径庭,和她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相比,既简朴又端庄,而且十分时尚,这才相信,尚素雅的衣着并不异化和暴露,心想:不岀远门不知山山景不同,看了不同世界,方知花有千样红。人如果抱残守缺地过日子,一辈子也无法解开活着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李平岭、尚素雅和李红霞的儿子姚扬扬、女儿李一鹏以及秦盛和百货庄的六个相与已在江南酒楼迎客厅门内迎候。周莹在和相与们相见问好后,一手拉李一鹏,一手拉姚扬扬说:“你兄妹俩啥时到上海的?”
姚扬扬说:“我们到上海一个月零六天了。”
“妈让我们到上海看看世面,住三个月就回去。”李一鹏说,“想不到在上海能见到周莹姐。回去时,咱们一块走,路上准热闹。”
周莹说:“行,咱们一块往回走就是了。”
上了二楼,周莹见一共摆了四桌,扭头对李平岭、尚素雅说:“我的人马占了一大半。”
李平岭说:“本来你就是主角嘛。我已派人去请钱荣了,他也快到了。”
“我先谢叔和姨了。”
“一会儿有个朋友来为你接风洗尘,我介绍你和他见见。他会向你提供一些裕隆聚总号的内部秘密,供你这个少东家决策参考。”
“叔是指佟秋江的事?”
“你已知道了?”
“闻到了一点气味。”
“那就多听听局外人的话,兼听则明,会有好处。”
钱荣进入江南酒楼时与正往门内进的一中年男子并肩而行,他侧脸瞅了一眼那男子,不由得笑道:“蕙洁兄,是你呀!”
中年男子扭脸一指钱荣说:“钱荣兄,想不到能在此碰到你,咱俩有一年半没见面了吧?”
“可不是,足足一年半多了!”钱荣伸手和那男人握手道,“你王老板从南汇跑这来喝酒吃饭,太远了吧?”
王蕙洁摇头道:“我如今住在石门,抬腿就到,不远,不远。”
“你搬家够勤了。打你我认识,十年你最少已搬了六次家了!”
“说少了,近十年我一共挪了十六次窝,挪一次窝发一次财,尽管每次仅挣万把两数,但我腰包里总算有了自己的家底。”
钱荣笑道:“你比我强嘛,我到现在还是出门全家走,睡觉开门窗,贼想从我房里找点值钱物件,他得饿掉门牙!”
二人在笑声中走到名为“钱塘江”的包间门口同声说:“找到地方了。”
门开处,李平岭说:“二位请进。”
王蕙洁忍不住笑道:“钱兄,原来我们拜的是同一个菩萨!”
李平岭问:“你俩早认识?”
王蕙洁说:“我俩认识十二年了,是患难兄弟。”
李平岭说:“省了我给你们介绍。来,蕙洁,我给你引见一下周莹少夫人。”
周莹已离座而立,李平岭指着王蕙洁说:“这位王蕙洁先生,是咱陕西岐山县人,在上海秦商帮里是消息灵通人士,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愣娃,是有名的王氏剪刀行老板,他的店面虽不大,但每年盈利没下过二万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