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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收拳立定说:“习惯了,又不会其他路数,活动筋骨而已。”
王坚把请柬递他手上说:“请陈管家把我家少奶奶的请柬交邱小姐。”
陈管家接住问:“你家少奶奶怕是要离开武昌了?”
“让你猜中了。”
“这请柬定是告别宴请了。”
“不错。”
“我这回得去蹭你家少奶奶一顿,下次她到武昌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只要你高兴我把请柬一并交你。”
“不用给请柬了,到时我跟邱小姐赴宴就是了。”
“到时可不准缺席。”王坚说话间转身向大门口走着说,“你代我告诉金声,我不去找他说了。”
陈管家把王坚送到大门外,见王坚消失在十字路口,才回到院内沿通向后院的曲径进了邱玉蕙住的独立于花丛中的二层小楼。丫鬟小娥正在楼厅低头看书,见陈管家进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说:“陈叔,我家小姐在书房呢。”
陈管家瞅了一眼小娥看的书名,摇头说:“你家小姐让你看《西厢记》?”
小娥说:“我们读的书,全是小姐决定的。”
“真是有啥样主子就有啥样的奴才。”
“陈叔读的书,不也是由老爷定的吗?”
陈管家无话可说,笑道:“你嘴不让人,小心哪天招打。”话落音人已上了楼。
小娥嘴一撇,坐下来继续看起《西厢记》来。
邱玉蕙在邱家是个率性女子,这边说那边忘是常事,但较起真来,连她爸妈也得让她三分。邱义仁夫妇共有二子一女,两个儿子为大,对他爸的事业极少过问,两人兄弟打小便舞枪弄棒,邱义仁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两个儿子对经商感兴趣。在两个儿子十三四岁时,只得同意让他们上武当山拜师学艺,成为武当俗家弟子。银子花到地方,师傅也舍得下功夫调教。兄弟二人在武当山学艺八年,太平天国立南京打天下,曾国藩奉旨招兵买马入川堵截石达开,邱义仁两个儿子瞒着自己爸妈,跑进曾国藩的行辕大帐,跪在曾国藩面前说:“奴才邱卫国、邱卫邦愿为国效力,特来投奔曾大人帐前效命。”
正是选将用人之际,曾国藩见邱氏兄弟跪于帐中,笑道:“壮士起来回话。”
二人站起昂首。曾国藩一看兄弟二人气宇轩昂,眉宇间充满英气,没开口先喜欢了三分,问二人何方人士,现年多大,家居何处,父母何业,师从何人,可曾研读兵书等十多个问题。邱卫国、邱卫邦有问必答,话语扼要简练,令在场将校为之侧目。当二人报其父是武汉船王邱义仁后,曾国藩扶案而起说:“邱卫国、邱卫邦听命。”
邱卫国、邱卫邦二人胸脯一挺:“邱卫国、邱卫邦受命。”
“我命你二人为本帅帐前校卫,随时听调,不得有误。”
“是。”二人没费吹灰之力,便成为曾国藩帐前参军,官虽不大,但自古官大兵也大。消息传进邱义仁耳朵,邱义仁长叹一声,对夫人说:“马革裹尸是早晚,邱氏今后无子孙!”
邱卫国、邱卫邦跟随曾国藩转战八年官至军门,咸丰十年闰三月转战皖浙,大雨中兄弟二人率部力战洪秀全部,先后背中数枪,受伤甚重,兄弟二人相互鼓励,杀开一条血路,马至丹阳,血流将尽,二人下了马,跪地向北拜过后高呼:“爸、妈,你们的儿子战死沙场,死而无憾,无愧于国,不辱祖宗啊!”追兵至时,无力再战的邱卫国、邱卫邦兄弟相搀前行至江岸,相抱一跃入水。水波涌卷处,轰轰烈烈的邱氏军门兄弟,已旋沉水底,走完了戎马一生!
邱义仁夫妇老来丧二子,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女儿邱玉蕙身上,所以当向门儿子成植物人后,夫妻二人坚决为女儿提岀解除婚约,无奈向氏官大难以撼动,只得听天由命!向家少爷停止呼吸的消息一传进邱家,邱义仁便命陈管家赶到东湖酒家,告诉了邱玉蕙。得到解脱的邱玉蕙,没了后顾之忧,敞开心扉,把内心的爱意转到一见倾心的尚李昌英身上,周莹的试探不意歪打正着,成全了一对本是陌生男女的爱恋。因此,在陈管家把邱玉蕙和尚李昌英相互情投意合告诉邱义仁夫妇时,深感误了女儿青春年华,对不起女儿的邱义仁,当即开了口,把尚李昌英约进邱宅,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尚李昌英听了周莹的话,见到邱义仁夫妇时,如实作答,不事张扬。诚恳老实的表现,获得了邱义仁夫妇的认可。当知道尚李昌英和周莹是世交和同门师姐弟时,心想,把女儿嫁给尚李昌英这样社会关系不错的孩子,比官宦子弟有更多安全保障,便明确对尚李昌英说:“让你爸妈到武昌来,我们见一见,如双方没不同意见,就把你们的婚姻关系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