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狱(第2/9页)
孙思邈看着祖珽那沧桑的面容,谦声道:“可那时……在下并无缘分来见祖侍中。”
祖珽自顾自道:“你本身又有个异事,那就是你自幼百病缠身,天下无人能医。谁曾想,你竟久病自医,无师自通,莫名精钻医术,成为一代圣手,就连那时京兆御医都比你不过。大周一代雄主宇文泰有疾,竟然也想找你入宫医治,但你的医术从何而来,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孙思邈不答,环顾牢狱,感慨道:“往事如烟,何必多言?不想你我均有一段日子在这里度过。”
祖珽不理孙思邈的打岔,死灰的眼睛盯着孙思邈道:“你那时虽无找我比试之心,但我却有寻你一较高低之意。只是可惜,在我想寻你之时,你却突然不知下落。自此后,竟有十三年没有你的消息。”
孙思邈见祖珽脸色肃然,故作轻淡道:“不想祖大人竟对一素未谋面之人如此关注。”
祖珽哂然冷笑道:“若是旁人,死活和我无关,但我一生以你为对手,又如何不会关注你的下落?这十数年来,我仕途起起伏伏,但从未放弃追寻你的下落。旁人都说你已死去,我却知道,你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死去,更不会甘心平淡。”
他似说孙思邈,又像说自己的生平抱负。
他岂不也是不甘心平淡的人?
“果不其然,你不甘寂寞,如今再次出现,出手四针就救活那死去两天的孕妇,四针两命,医术高绝之处,让我这自负医术的瞎子都自愧不如。”
祖珽无神的眼眸盯着孙思邈,缓缓道:“我早从蝶舞那里知道你,如今又知晓你救活了两命,若再猜不出你的底细,那实在有负祖珽两个字了。”
听孙思邈还是默不做声,祖珽双手一探,再次抓住了铁栏道:“你能否说与我知,这十数年来,你究竟去了何处?”
孙思邈轻叹一声,不解道:“在下去了哪里,和祖侍中有何关系呢?”
祖珽双手更紧,握得咯咯响动,他眼眸中死灰之意更浓,脸上竟泛出几分神采,在油灯下显得颇为紧张热切,“当然有关,你十数年后再次复出,非但医术更上一层,还有了惊世骇俗的武功,这当非凭空得到。我只想知道,你这些年,是不是已经见到了……阿、那、律!”
冉刻求终于松开了拳头,不再望天,回头望着一直看着他的两个兄弟。
张三、王五方才见他出神,似乎思考什么,一直没有打扰,见他目光望过来,异口同声道:“老大,究竟怎么回事?”
冉刻求抿着嘴唇看了两个兄弟半晌,突然一转身冲到了屋中。
这里庭院败落,屋中也是零乱不堪,只有几张桌椅,一个衣橱也是倒了半边门,里面放了几件破旧的衣服。
这种光景,只怕贼都懒得过来光顾搜寻。
冉刻求一进房间就瞄上那衣橱,一脚踢过去,衣橱顿时就跨了半边。
张三、王五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分不安之意,但均未劝阻。
冉刻求再来两脚,将整个衣橱踢到一旁,露出后面的砖墙,他伸手过去一摸,竟然从砖墙上掏出一块青砖出来。
原来,那衣橱后面的墙有儿块砖头是活动的,内有一个暗格。冉刻求伸手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多了个沉甸甸的包裹。
他把包裹丢在桌上,“铛”的一声大响,包裹散开,里面竟滚出不少金块银锭出来。
虽在淡淡的月色下,金银仍是明亮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冉刻求却没有看桌上的金银,只是看着两个兄弟。
奇怪的是,张三、王五也没有去看桌上的金银,只看着冉刻求,神色古怪。
冉刻求终于开口道:“两位兄弟跟我也有几年了。我们兄弟仨人联手行事,虽说没有发达,但也赚了点本钱……”他伸手一指桌子道,“所有本钱都在这里。这天底下本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晚就是你我兄弟分手的时候,这点钱,你俩分了就出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