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南军勤王(一)(第2/4页)
“该不会是苏州的发逆想出来的鬼主意吧?”张树声说道,最近这段日子,李鸿章率领的团练日夜攻打苏州甚急,苏州城内的李秀成已经突围了好几次,均是无功而返,故张树声有此一问。
“想必无妨,只是一封信而已,带上来吧。”李鸿章微微思索,摆手让亲兵去带人,转过头和吴长庆张树声笑道:“估摸着是家父带来的信件,两位兄长先讨论着,我先去瞧瞧。”
“大人请便。”
李鸿章转过后头的帐篷,只见里头坐着一个少年,李鸿章原本以为是中官,不过瞧了瞧,这少年并没有太监的谦卑之气,倒像是个良家少年,那个少年瞅见原本看管自己个的亲兵起来行礼,便知自己此行的目标到了,站了起来,打了个千,“李大人万安。”
“足下眼生的很,不知道是何处来的?”李鸿章问道。
“大人一看此信便知端倪,小的千里奔波,有些劳累了,倒是想找个地儿歇息一番。”那少年笑嘻嘻地递给了李鸿章一份书信,便想告退。
“本官让亲兵带你去洗漱一番。”李鸿章点点头,接过那少年递来的书信,一看,神色为之一变,盯着那少年就说道:“你是来自宫中?”
“正是,小的告退。”那少年微微点头,转身离开,李鸿章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书信,看清了内容,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什么意思!”
……
曾国藩放下了圣旨,眉头紧皱,对着坐在下首的曾国荃说道,“这旨意……不好办啊。”
曾国荃的右脸颊有一个半寸长的伤疤,正是他亲自攻打太平关的时候被流矢所伤,鲜红触目,曾国荃笑了一下,却又牵扯到伤口,呲牙咧嘴了一番,“这旨意难办也好办,就看哥哥您是个什么意思了,若是要忠心护主,自然要率领大军北上,将这江南的烂摊子丢掉,管他洪秀全跑到哪儿去。”曾国藩皱眉,“若是要办好这江南的差事,恐怕还是别得罪洋人的好,要知道苏州李鸿章那里头,还有荣禄的火枪队到底都是靠着洋人装备起来的,更别说前些日子,轰破太平关的大炮了,苏州的李秀成几次想攻打上海,都被上海的常胜军大败,这里头也是牵制了一部分的军力。”
咸丰十年出现了最奇怪的现象,英法两国在北边和僧格林沁兵戎相见,打的热火朝天;而在南边,地方督抚势力和英法两国心领神会地勾结了起来,共同对付对于彼此来说都是最危险的敌人——太平天国,两者奇怪地同时存在在一个国度内,以至于像曾国荃这样原本只是一味厮杀的纯粹武将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罢,不是我不想勤王,若是本官这里分兵太甚。”曾国藩摇头,把圣旨供了起来,看了几眼江南的地图,转过身对着曾国荃说道,“怕是堵不住陈玉成的攻势,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洪秀全堵死在金陵城之中不至于流毒天下,我若是让发逆撕开一条口子,那真是万死难赎罪了。”
“不过若是对着朝廷的旨意置若罔闻,到底也是落人口舌。”
“为兄正是此意。”曾国藩点头,“咱们本部兵马不宜轻动,季高在围攻湖州怕是不得空——原本他的兵就是少,就叫王锦绣麾下的那队骑兵去吧,也有几千之数,南人坐船,北人骑马,在北边还是骑兵来的好,说不定能建奇功。”僧格林沁彪悍的蒙古骑兵在大沽口天津一败再败的消息被曾国藩无视了。
“这仲华那里,大帅是否要知会一声?”曾国荃又问道。
“他在燕子矶协防江务,又要断发逆粮草,轻易不得挪动,就直接叫蒋琦的骑兵去吧,在安徽境内的粮草叫江岷樵照应便是。”
“甚好。”
……
跟着安德海出来的是承恩公府里头几个得力的家人,上次就到南边公干过的,在营帐里休息了一会,又用了些干粮,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一刻钟,朝着闭目养神的安德海问道:“安兄弟。”安德海素来善于和人打交道,从不许他们叫自己公公,“时候差不多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