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流血的季节 第十八章 1944年,华盛顿(第4/20页)
“不可能是巧合。”
“也许他们遇到了什么阻碍,比如暗号没对上。”
比克斯摇了摇头。“他们一定传递了什么东西,只是我们没看到而已。”
麦克休夫人也去了女厕所。和格雷格一样,麦克休也等在大厅里。格雷格从一根石柱后面审视着麦克休。他没带公文包,没有穿可以隐藏小包或文件的雨衣。但格雷格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格雷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张报纸没了。”他说。
“什么报纸?”
“巴尼进音乐厅的时候带了张报纸。等待演出开始的时候夫妇俩一直在玩填字游戏。现在那张报纸却没了!”
“不是扔掉了——就是给了叶科夫,里面还藏了什么东西。”
“叶科夫和妻子已经离开了。”
“他们也许还在音乐厅外面。”
比克斯和格雷格朝门口跑了过去。
比克斯推开涌向出口的观众朝前走,格雷格紧跟在他身后。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以后,两人急切地朝马路两边看。格雷格没有看见叶科夫,但比克斯的眼睛比较尖,“在马路对面。”比克斯大喊。
叶科夫和肥胖的妻子站在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正慢慢朝他们驶来。
叶科夫手拿着一份折叠的报纸。
格雷格和比克斯跑过马路。
豪华轿车停下了。
和比克斯相比,格雷格跑得更快,他首先冲到了街对面。
叶科夫没有看见他们。他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先让妻子上车。
格雷格撞向叶科夫,和叶科夫一起倒在地上。叶科夫夫人发出一声惊叫。
格雷格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司机下了车,绕过车身走到人行道一侧。这时比克斯对他大喊:“我是联邦调查局的!”一边说一边亮出了自己的徽章。
叶科夫把报纸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捡,但格雷格比他更快一步。他拿起报纸,后退一步,然后把折叠的报纸打开。
报纸里面夹着一叠纸,最上面一张是份图表。格雷格马上认出了这份图表。图标显示的是钚炸弹的内爆机制。“上帝啊,”格雷格惊叹一声,“这是最新的研究成果。”
叶科夫跳上车,关上车门,把车门从里面锁上了。
司机回到车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星期六晚上,黛西在皮卡迪利区的公寓高朋满座。一定有一百多人吧,她琢磨着,心里充满了快慰。
她成了美国红十字会驻伦敦人员的社交领袖。每周六,她都会给美国军人办个聚会,同时邀请些圣巴特医院的护士加入。他们畅饮着黛西取之不尽的威士忌和琴酒,随着留声机里格伦·米勒的舞曲翩翩起舞。黛西知道,这可能是军人们的最后一场舞会,因此她尽全力让他们开心——除了接吻,她全都愿意。但其他护士和军人接吻,她就管不了了。
黛西从不在自己举办的聚会上喝酒。她有太多问题要想了。情侣们总是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隔间里,有时他们会被尿憋不住的家伙从隔间里拖出来。如果某个重要的将军喝醉酒,黛西还要想法把他安全送回家。聚会上的冰块经常不够用——她老是无法向手下的英国办事员解释清楚,一场社交聚会究竟需要多少冰块。
在和博伊·菲茨赫伯特分手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能和莱克维兹家的人来往。劳埃德的妈妈艾瑟尔从不对她妄加评论。尽管艾瑟尔现在赢得了广泛的尊敬,但她以前也犯过错,更能理解黛西的苦衷。每周三晚上,黛西仍然会去阿尔德盖特区艾瑟尔的家,和劳埃德的家人围坐在收音机前喝可可。对黛西来说,这是每个星期里最美好的夜晚。
她已经被社交界抛弃了两次,一次在布法罗,一次在伦敦。她灰心地觉得,这也许就是她的错。也许黛西确实和那些谨小慎微的贵族不同,无法遵守他们那些严苛的律例。想融入上流社会的念头简直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