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第4/5页)

这时,福杜纳托把手里那火光微弱的火把举起来,试图一探凹龛的究竟,可是火光真的太过微弱了,所以没法看清楚。

“再朝前走走看,”我又用上了激将法,“那里面就是蒙特亚白葡萄酒,唉,要是卢契斯在这儿,他肯定可以……”

“卢契斯?他就是个二百五。”福杜纳托中了我的激将法,打断了我的话,就摇摇摆摆地晃进了这个凹龛,我立马跟在他后面也进到了里面。他刚刚进去,就在凹龛的墙壁面前被挡住了,他呆呆地在花岗岩墙壁前站着,想不通为什么没法再往前走;趁着这个机会,我马上把他锁到这面墙上。有两副铁钩环被固定在墙壁表面上,它们彼此的间距约为两英尺,高度一样,两个铁钩环上分别带着一条短链和一把铁锁,我把福杜纳托的腰用短链缠住,再将铁链拉出来,用铁锁固定好。我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这些动作,福杜纳托在几秒钟内就被我锁死了,而他则因为过度惊吓,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抵抗,只是任凭我摆布。我把铁锁锁好,把钥匙抽出来,然后倒着从凹龛退出。

“你摸摸身后的墙壁,”我跟福杜纳托说道,“那厚厚的硝酸盐你肯定能感觉到吧!这儿确实非常潮湿,我再次请求你,咱们还是回去吧?你依旧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独自离开了,可是在离开之前,我还想为你做点事,当然这事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蒙特亚白葡萄酒——”福杜纳托突然叫了一声,显然他尚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

“是的,找蒙特亚白葡萄酒确实是我带你来的目的。”我说道。说话时,我在此前说到的那座骨头堆上忙活着。我努力将上面的骨头拨开,很快就看到了事先预备好的石灰和石块,我将身上的镘刀拿出,利用这些材料,砌起了墙。

我从下往上开始一点点地砌墙。不过我还没砌好第一层呢,就注意到福杜纳托似乎已经清醒了很多,因为低声的吼叫声从凹龛中传出,这声音很是清楚,不像是醉汉所能发出的声音。然后,凹龛变得静悄悄的,可是我明白,里面那个人还在挣扎。我接着把第二、第三、第四层砌好,然后,锁链剧烈摇晃的声音传来,大概他还在努力挣脱,一连好几分钟这声音都没停歇。在这几分钟里,我把手头的工作停下,在骨头堆旁坐着,一边得意于自己绝妙的连环计,一边仔细欣赏这垂死的挣扎声。铁链剧烈碰撞的声音最后终于消失了,我又把镘刀重新拿起来,气定神闲地把第五、第六、第七层砌好。现在,这面墙已经砌到了我胸口的高度,等会儿我把那几层砌好,就要再次停下来,就着火把微弱的火光,看看那个墙里的人。

不料墙里的那个被牢牢锁住、为铁链所缚的人,竟然忽地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吓得我心中一惊,不自禁地就朝后踉跄了几步。有几分钟的时间,我感觉犹豫而惧怕,并且浑身战栗。保险起见,我就把身上的佩剑拿在手里,向凹龛内墙连续刺了十几次,之后才放下了心;然后,我又亲手摸了摸坚硬冰凉的花岗岩内墙,感觉极为满意——这人怎么也逃不掉。所以,我就向即将被封死的凹龛靠近,用大声的喊叫回应里面的那个人,他喊叫一声,我就更用力、更大声地喊两声,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总算是不再喊叫了。

如今已经到了午夜,我也马上就能完成砌墙工程了。我已经把第八、第九、第十层墙砌好,第十一层和最后的第十二层也即将完工,就剩下填上最后一个石块就成了。我费力地把这块石头举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放了上去,刚准备将之摆正,却听到一阵低笑从凹龛中传来,吓得我浑身冰冷。然后,里面又传来了悲伤的说话声,我们高贵的福杜纳托竟然也会发出这种声音,他竟然也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