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交游(第4/7页)
徐志摩死后,女作家方令孺写了一篇纪念文章,题为《志摩是人人的朋友》。叶公超说:“志摩与人认识就像二十年老友,从跑堂、司机、理发师……”
谢冰心说:“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1933年,萧伯纳到上海,受到隆重接待。随后萧北上平津,被胡适婉拒,胡适说:“欢迎萧伯纳,佛说不迎是迎。”
段祺瑞一次过生日,齐燮元派人送去价值巨万的寿屏,段未收;冯玉祥派人送去一个大南瓜,段欣然收下。吴佩孚鼎盛时期,在洛阳过50岁生日,贺者云集,有人送去赤金打造的麻将牌。冯玉祥则派人送去一坛子白水,意为“君子之交淡如水”。康有为送去这样一副寿联:“嵩岳龙蟠,百世勋名才过半;洛阳虎踞,八方风雨会中州。”
章士钊说:“吾弱冠涉世,交友遍天下,认为最难交者有三人:一、陈独秀,二、章太炎,三、李根源;但吾与三人都保持始终,从无诟谇,吾答或问:吾恃以论交之唯一武器,在‘无争’二字。”
徐懋庸和曹聚仁在上海时是邻居,私交甚密。但彼此交心的程度有所不同,用曹聚仁的话说:“他有一段时期,和某某热恋,什么都对我不隐瞒;倒是我也在热恋中,他并不知道多少的。”
曹聚仁说:“梁实秋自视甚高,笔者和他同事过几天,但他是属于‘我的朋友胡适之’派,我们则是‘我的朋友不属于胡适之’一派的,因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点头招呼而已。”梁实秋则说:“我从未说过‘我的朋友胡适之’。”
旧《大公报》的创办人王郅隆是“大茶壶”(指旧时妓院中的青年男仆)出身,后来自己开妓院。一次,安徽督军倪嗣冲来逛妓院,打牌时三缺一,王老板应邀作陪。倪当夜输了几万块,王把他开的支票当场在烟灯上烧毁,两人从此成为莫逆之交。
长沙临时大学时期,条件甚苦。吴宓、沈有鼎、闻一多、钱穆四个教授同居一间房。吴宓规定每晚10点熄灯,此前各干各的事情。闻一多读书写作;吴宓备课;沈有鼎说:“如此良夜,尽可闲谈,各自埋头,所为何来?”吴宓说:“汝喜闲谈,不妨去别室去自找谈友。否则早自上床,可勿在此妨碍人。”
胡适在北平时,几乎天天有人邀饮。徐志摩说:“我最羡慕我们胡大哥的肠胃,天天酬酢,肠胃居然吃得消!”
蔡元培回忆说:“我记得在北京大学的时候,教育部废去洪宪的国歌,而恢复《卿云歌》时,曾将两份歌谱,付北平的中学生练习后,在教育部礼堂演奏,除本部职员外并邀教育界的代表同往细听,选择一份,先生(指鲁迅)与我均在座。先生对我说:‘我完全不懂音乐。’”
郁达夫说,鲁迅在北京时,疏于交游,“无论什么人请客,他总不肯出席;他自己哩,除了和一二人去小吃之外,也绝对的不大规模(或正式)的请客。这脾气,直到他去厦门大学以后,才稍稍改变了些。”与鲁迅曾一度是邻居的范文澜也回忆说:“一个暑假……很少见他出门去应酬,也从没有听说他有打牌逛胡同那些官僚该做的行事。”
鲁迅从厦门到广州后,一些国民党要员如陈公博、戴季陶、甘乃光、孔祥熙等都曾送帖子请他吃饭,意在笼络,但都被鲁迅拒绝。
胡适说:“狮子老虎总是独来独往,只有狐狸和狗才成群结队!”
一次鲁迅去曹聚仁家,见书架上堆着不少鲁迅作品及相关资料,便问曹是不是想给他写传。曹聚仁笑道:“我是不够格的,因为我不姓许。”鲁迅听后也笑了,说:“就凭这句话,你是懂得我的了!”曹聚仁后来说:“就凭这句话,我就在大家没动手的空缺中,真的写起来了。”又说:“鲁迅生平有五位姓许的知己朋友,三男:许季上、许寿裳和许钦文,二女:许羡苏和许广平。朋友们心中,都以为许羡苏小姐定将是鲁迅的爱人,不过男女之间的事难说得很,我在这儿也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