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语(第2/3页)

◎有人在书评中说你是个青年怪才,你对此怎么看?

其实我写的许多东西仅仅是说出了明显的事实,可是人们基于习惯或者懒惰或者其他原因,以前对此视而不见。

◎在你的笔下,大汉奸大叛徒吴三桂成了一个美男子,血性男儿,一个英武绝人的性情中人。篡位者王莽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史书中那个大奸大恶的魏忠贤在你笔下却成了一个受命运捉弄的傻子。你认为你写的是历史中的真实吗?

是。不管好人坏人,他首先是人。你得站在一个人的角度,以悲悯的视角,来解析他的悲剧。中国的传统是把一个人神化和鬼化,就是不能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生活中的人去看。中国的历史记录,包括历史教科书,离历史真相是很远的,很多时候是恰恰相反,但是,你能从原始记录中找到蛛丝马迹,只要你不带偏见地审视这些原始的真实,就能找到真相。

◎你为什么不写一些流行的题材?

其实我的写作是一种随心所欲的写作,如自由生长的野草,兴趣的驳杂是我写作的动力之一。我不受文体的拘束,喜欢做风格上的叛逆。我的文章里没有风景描写,没有虚伪做作,没有强自说愁,没有美化和矫情。因为上学时学得太多了,我的阅读和写作到现在为止都是对教科书的逆反心理在驱动。

写作是在寻找一种交流的可能。说真话,总是一件令人舒畅的事。读者太多的文字一般不会是太好的文字,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而且我又不急于需要钱,所以没有必要迁就读者。

◎释放个性?

写作就是为了释放心理能量呀,要不然为什么写作呢?

◎你的写作切入点与作品关心的人文层面总是有点与众不同,这是否和你的阅读及个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我非常喜欢俄罗斯文学,它们对人性的关注和悲悯情怀对我影响巨大。

◎二十八岁出版自己的第一本书,对一个刚刚开始写作三年多的人是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呢?

是。我本来没打算出书。那是1999年底的时候,去北京办事,经人介绍去看时事出版社的一个编辑,也是一个写作的朋友。他看了我这几年攒的稿子,激动不已,立刻把选题报上去了,结果前后不到一个月,2000年初,书就出来了。由于仓促,书的封面做得相当让人失望。在书的《自序》中我写道:“小学作文中总是说到了2000年要怎么怎么样。那时候,2000年仿佛是一个传说中的数字,永远不会到来。不提防……这个神话般的日子翩然降落……正好,在2000年立足未稳之际,我将几年来的散乱文字收成一本薄薄的书,算是对少年时无数空洞许诺的一个交代。”

前生是个书生

◎你曾经用过一个笔名叫张敞,能告诉我为什么叫这个笔名吗?

汉朝时有位才子叫张敞,做了很大的官,与太太的感情甚好,因为太太幼时受伤,眉角有了缺点,所以他每天要替太太画完眉后才去上朝。有人告到皇帝那儿,说不合大臣体统,张敞说:“闺房之私,有甚于画眉者。”

我用这个笔名,是因为欣赏张敞的率性天真,活得真实。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一直在历史?

我很小就对历史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上高中的时候我见到一本《四书》,里面有《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什么的。那些古老的文字,居然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读得津津有味,好像自己以前在哪读过似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要知道,这是古代读书人的必读书。当时我就想,我的前生是不是一个书生?

◎这么神?

是啊。说来也奇怪,凡是和过去有关的事物,我都感兴趣。什么毛笔书法、国画、盆景、古典诗词、古代家具、民族音乐,这些东西,在我眼里都有一种难言的美,一种直抵内心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