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第3/3页)
我不知道健为何能明白我这句话,但在那一瞬间,他立刻明白了,略有些自嘲地说:
“没关系,我能理解。”
然后他往两人的杯子中咕嘟咕嘟地倒满了伏特加,说:
“不过呢,被预料之外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或许也挺好。”
可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今晚在这里和健随便而暧昧地结合,或者硬撑着不那样做(我清楚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做),这两种举动到底哪一种更孩子气,哪一种更寂寞呢?
饭后,我们还一直在喝伏特加,喉咙干渴时就喝啤酒。
“不要谈往事,像学生时代的事或以前的女朋友。”
听到我这样说,健微笑着回答:“你真是太小心了。”
“确实如此。”我在心中嘟哝。
“还是打开电视吧。”
“不行。”我立刻否决,接下来是沉默。
我在考虑健回去后我该做什么。等健走后,我要换换房间里的空气,再去洗一次澡,然后打电话向妹妹抗议,这些都会让一切恢复以往的状态。
“感觉有些压抑。”健说。
“哦?”
心脏却违背我的意志,敲鼓似的怦怦直跳,简直像是第一次单独和男人吃饭。健的一举手一投足,几乎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难以忍受这种紧张,我不禁说:
“我的手好像干枯了,你看是不是像干巴巴的树叶?”
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又慌忙缩回来,因为我的手红润而有光泽。
“是吗?”
健说着站起身,顺便把盘子里剩下的鱼丸给了亨利。
“喂。”
我站起身正要抗议,忽然被健粗暴地抱在怀里。我动摇了,双腿发抖,这让我自己都感到惊异。健抱着我的头,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紧紧地贴在他胸口上。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本担心自己会哭,可并没有,我笑了。
“你做的乱炖非常好吃。”
在门口,我对健说,然后送走了他。
接着按照刚才想的做了,更换了房间里的空气,收拾厨房,洗碗筷,仔细地用吸尘器打扫,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连同内衣一起扔进洗衣机,在洗衣机运转时自己开始洗澡。
给妹妹打了电话,发了一堆牢骚。
“被预料之外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了。”
妹妹笑了。
那发生在春日略有寒意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