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陀螺妻子(第3/4页)

这里的三明治,在烤好的面包中间夹着牛肉饼,非常好吃。

美代子一边用店员递过来的湿毛巾,一边环顾四周。平日的午间,饭馆中几乎全是女客人,既有年轻的,也有不年轻的。大家都在热闹地聊天、吃饭、喝酒。

“拜托你把我总要的那种炸土豆饼包好。”

事先已在电话中说好了,但美代子还是叮嘱了一遍站在身旁发呆的服务员,好像这样做就能强调待在这里的正当性。

周围传来的女人的聊天声,美代子觉得简直不堪入耳。她甚至希望像年轻人那样戴着耳机听喜欢的音乐,仿佛得病或中毒一样闭着眼睛,半张着嘴,不停地摇晃身体,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当然,先不说有没有让自己热衷到那种程度的音乐。

三明治端了上来。美代子用刀切开,送到口中,每吃一口都用餐巾擦一下嘴。左腕上缠绕着纤细高雅的旧式手表。

唯幸称美代子为“陀螺妻子”,总说是“我们家的陀螺妻”,意思是说像陀螺鼠[1] 一样总是忙个不停的妻子,这意味着勤劳。尽管没见过陀螺鼠是什么东西,美代子还是喜欢这个称呼。儿子和女儿有时也会模仿,叫她“陀螺妈妈”,她也颇为得意。这难道不是某种荣誉吗?

用二十分钟吃完午饭,美代子把还剩有泡菜和西芹的盘子推到一边,看了看表。她觉得在短时间内吃完饭也很重要。这表明自己不同于那些孤独的蠢女孩和闲得无聊的主妇,那些人好像专等着享受吃饭的快乐。

就在这个时候,美代子注意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优雅漂亮的瓶子,瓶颈细长,里面有三分之二左右的透明液体,印有艺术字的标签也相当美观,和啤酒或葡萄酒等普通的酒(周围桌子上的女人们正喝的那些酒)明显不同。她觉得那酒瓶无色透明,清洁可爱,仿佛有种孤芳自赏的姿态。

到底为什么被那瓶子吸引,她自己也不明白。

“那是什么?”

她问服务员,语气像是出于一点好奇心。

“什么?”

服务员好像不知道美代子指的是什么,反问了一句。

“那个瓶子,瓶颈长长的,那种漂亮的酒,那是酒吧?”

美代子用食指轻轻地指着解释。不知不觉中,她好像有些害羞,像是担心被批评的小孩子。

“啊,那是格拉巴酒,您要不要来点?”

服务员满不在乎地随口说道,简直不像是说酒,而是向顾客推荐某种蛋糕。这里好像不是中午的百货商店,美代子也好像不是不习惯喝酒的人。

“嗯,那我稍微来点吧。”

美代子若无其事地回答。

并不是想喝酒,美代子平时根本不喝酒,虽说不是滴酒不沾,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有和唯幸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权当陪陪他,一起喝上一两杯葡萄酒。不知何故,今天只是想尝一尝那瓶子里的东西,就是那清洁可爱的瓶子里的液体,和其他座位上的女人们喝的完全不同。

在美代子面前,服务员把酒倒入一个小酒杯中。杯中满满的液体看起来愈加透明清澈,其中又荡漾着明显不同于水的柔润感。以前在神话故事中读到的泉水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她恍恍惚惚地想。

服务员把酒瓶放到柜台上,没有拿走,这让美代子内心略微有些慌乱。这样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喝什么了——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喝。

美代子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嘴边。

这酒的酒劲很强。格拉巴酒按说是用葡萄酿造的。只有这点知识的美代子,从可爱的瓶子推断那应该是甜酒类,其实截然相反。她这时才想到,或许喝不完。餐巾和三明治的盘子一起收走了,她从放在膝盖上的包中取出手绢,擦了擦嘴角。嘴唇火辣辣的。

“酒劲太大了。”

在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