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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里的《建议与采纳》获得了普利策奖,成了名列榜首的畅销书。此后不久,1959年,德鲁里退出了《纽约时报》。他为《纽约时报》写的最后一篇文章,也是他最好的文章,是为社里的内刊《时报闲谈》写的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他表明,尽管他取得了成功,但编辑和高层管理者却仍然不为所动。他写道:“它使得你卑躬屈膝,”并且说,“我在编辑部门的朋友一如既往地仍然是陈旧的、可爱的、笨拙的、不可忍受的职业刺客。”他说,他的书最令人满意的结果是,他受到了全国新闻俱乐部里的记者同行发出的讲演邀请,他到场时,全体人员起立热烈鼓掌欢迎。后来,女记者俱乐部在斯塔特勒宾馆的年度大会之夜,正当德鲁里站在那里跟内务部长斯图尔特·尤德尔夫妇说话时,赖斯顿和他的妻子萨莉过来了,尤德尔喊了起来:“你的人在这儿呢!”
赖斯顿对德鲁里笑了笑说:“我现在是他的人。”
德鲁里想,所以我们彼此不喜欢,但现在他非常高兴。
德鲁里的华盛顿不是赖斯顿的华盛顿,也不是李普曼、布赫瓦尔德或戈尔·维达尔的华盛顿——但德鲁里虚构世界里的政治家们的脆弱,华盛顿新闻界的党派斗争、自我保护和自我夸大,构成了首都的场景。在纽约,一些《纽约时报》人认为这是非常现实主义的。不是说纽约的编辑们愿意在《纽约时报》上描绘华盛顿的不敢恭维的画面,而是说,对于这个城市,他们有兴趣看到这种比他们自己的感觉更尖锐、更深刻的感觉。通常他们怀疑,他们得不到这种感觉的一个原因是,华盛顿分社过分保护它的消息来源。这种抱怨在有了时报大楼时就有了,但却是在1916年才第一次正式表达出来。当时纽约的一个编辑代表其他编辑的意见,给奥克斯写了一个长长的备忘录,指责克罗克的前任理查德·库拉汉正被伍德罗·威尔逊政府利用,并且定期写政府宣传文章。编辑们于是建议库拉汉每周到纽约来一趟,这样他就可以和编辑们一起吃饭,领悟一下他们的智慧。但奥克斯当时并不把亲威尔逊的政策视为一种缺点,特别是由于不久前《纽约时报》被指责为亲德国,于是拒绝干预库拉汉的事情,这种态度一直奉行到库拉汉去世。后来克罗克从纽约被派到了华盛顿。随着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这就是克罗克本人的问题。在1962年,克罗克的接班人赖斯顿,当了近十年的分社社长,开始感觉到来自纽约的由来已久的压力正在复活,其中许多压力出自一个刚刚被任命管理国内新闻组的主任——哈里森·索尔兹伯里。
国内新闻主任不仅处理华盛顿送来的报道,也处理《纽约时报》在全国的其他分社——费城和波士顿、芝加哥和底特律、堪萨斯城和休斯顿——送来的报道,南方腹地采访民权运动的报道,西海岸——洛杉矶的格拉德温·希尔和旧金山的劳伦斯·戴维斯——的报道。索尔兹伯里是卡特利奇任命的,得到了克利夫顿·丹尼尔的支持,主持国内的采访工作。索尔兹伯里对如何完成这一目标有非常明确的观念,并不留意他在这一过程中是否得民心。索尔兹伯里不是一个办公室政治家。他说话尖锐又直率。他是一个长着长腿的高个子,有着一个瘦削的猫一样的脸,敏锐的眼睛,留着小八字须,这似乎对他多少是有用的。他具有一种幽默感,但很巧妙,巧妙到了很少被人察觉的程度,这并没有使他烦恼。他首要的兴趣是改进国内组的报道。他想要更多的想象力,他想要他的记者更多地流动并且更有干劲,有更多在飞机上工作的记者,更少等待事件在他们的后院里发生。如果他的地区记者没有按他的愿望去做,他就会从纽约借来心情迫切的年轻记者去侵犯他们的地盘。索尔兹伯里最近作为一个导师和记者在全国做了几十次旅行,他知道哪里有什么新闻,什么新的潮流和反应在改变着美国,他想让他的记者充分报道这些东西,把它们写得漂亮些。为了保证这种写作不被文字编辑排斥,索尔兹伯里就盯着他们,在必要时否决他们的意见,他不关心这些编辑中的煽动家——西奥多·伯恩斯坦是不是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