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唐盛世:世界开始向东方倾斜(第15/25页)

在遥远的西方边缘地区,有一些人期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这片土地变成核心地区。从公元6世纪开始,法兰克人就成为一方霸主,北海周边相继出现了许多小的贸易城镇,以满足法兰克贵族对奢侈品永无止境的渴求。他们保持着征税少、行政管理少的落后国家形式。那些善于在好斗贵族之间调解矛盾的帝王能够迅速统一包括西欧大部分地区在内的庞大而松散的领土,而在无能君主领导之下,拥有相同条件的国家很快就灭亡了。如果一国的国王拥有太多子嗣,那么这个国家通常都是以众王子瓜分土地而告终——这又导致重新统一的战争。

公元8世纪末对于法兰克人来说是很好的时机。公元8世纪50年代,罗马教皇向其寻求帮助,以抵抗当地暴民;公元800年的圣诞节早晨,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大帝[10]甚至让罗马教皇利奥三世在圣彼得大教堂向他下跪,并将他加冕为罗马皇帝。

查理曼大帝励精图治,试图创建一个与他头衔相匹配的王国。他的军队把火药、利剑和基督教思想带到了东欧,将穆斯林赶回了西班牙;同时他的官僚机构集中征税,在亚琛(一个宫廷诗人称之为“待建的罗马”)集结了一批学者,创制了稳定的货币体系,并监督贸易的复兴。这不禁让我们将查理曼大帝与孝文帝对比:三个世纪之前的孝文帝将位于中国贫瘠边疆的北魏帝国推向了顶峰,启动了东方核心迈向重新统一的历程;而查理曼大帝在罗马进行加冕礼,派遣使节去巴格达表示友好,同样表现出了如孝文帝一般的雄心壮志。法兰克编年史还记载了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当时哈里发把一头大象送给了查理曼大帝作为回应。

然而在阿拉伯人的记载中,既没提到法兰克人,也没提到大象。查理曼大帝并不像孝文帝,而且显然在哈里发政权中无足轻重。查理曼大帝从未宣称为罗马皇帝,也没有让拜占庭帝国的女皇伊琳娜[11]让位于他。事实上,法兰克帝国从未向先进国家的方向深入发展。尽管查理曼大帝有雄心壮志,但是他没有机会统一西方核心,甚至没有机会把这个基督教边缘地区转化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不幸的是,查理曼大帝唯一能够实现的成就就是将社会发展到足够程度,以引诱来自基督教外围地区之外更荒芜的土地上的入侵者侵略他的国家。公元814年他去世时,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海盗长船沿河而上,直入帝国心脏地区,马扎尔人骑着强壮的草原矮种马洗劫德国,而北非的撒拉逊海盗正要独自劫掠罗马。亚琛备战不足,应对迟缓;当北欧海盗的船只靠岸后开始焚毁村落时,皇家军队姗姗来迟甚至索性踪影全无。渐渐的,村民们开始向当地有权势的人寻求庇护,而城镇居民们则向他们的主教和市长求助。公元843年,查理曼的三个孙子将帝国分成三份,国王这个称号对于他们的子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伊斯兰世界和拜占庭帝国的陨落

这些劫难似乎还远远不够,欧亚大陆在公元900年之后又处于一种新的压力之下——这个压力要按照字面意思理解,随着地球的轨道不断变更,大陆的大气压也在不断上升,减弱了由大西洋吹向欧洲的西风带以及由印度洋吹向南亚的季候风。在公元900~1300年,整个欧亚大陆平均温度大约上升了1~2华氏度,降雨量平均减少了10%左右。

一直以来,气候变化迫使人类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但是由人类自己决定如何改变。在寒冷潮湿的北欧,所谓的“中世纪暖期”非常受欢迎,当地人口在公元1000~1300年间大约翻了一番。然而在更为炎热干旱的伊斯兰地区核心,它就不那么受欢迎了,当时伊斯兰世界的总人口大约下降了10%。而一些地区,尤其北非地区的人口却大幅增长。公元908年,依弗里其亚[12]——大约在现在的突尼斯——脱离了巴格达的哈里发王国。激进的什叶派教徒[13]正式建立了一个被称为法蒂玛的绝对正确的哈里发伊玛目阵线,因为他们宣称是穆罕默德的女儿法蒂玛的后裔(以及伊玛目)。公元969年,这些法蒂玛的后裔征服了埃及,在开罗建造了一座伟大的新城,并发明了灌溉系统。到了公元1000年,埃及已经拥有了当时西方最高的社会发展水平,埃及商人在整个地中海地区呈扇形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