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二章(第27/48页)

他们取悦她,她又取悦他们。

到头来,千锤百炼的,送还予初恋情人——她反而有点看不起他了。

芳子突然发难,狠命一咬。

他的舌头和嘴唇被咬破了。

“哎!”

高潮过后的山家亨嘴角带血,怔住。

他用手背抹着甜而腥的血,意外的疼痛,他望定芳子,这个不可思议难以捉摸的魔女。

芳子轻狂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

她推开山家亨,如同他方才厌恶地推开她。他嘴角受伤了,但,她也沾了血。

芳子由得血丝挂在艳红的嘴边,如出轨的唇彩。她裸着身体,放浪形骸,骄横邪恶地笑道:

“我不是善男信女!虽然我俩已经没有瓜葛,不过你是我的初恋,我看不过你太多新欢,你最好收敛些,如果惹翻我,什么事也做得出!”

她起来,就着月色,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在他面前,筑起一道一道的藩篱。他们的距离,就此远了。

他刚得到过最欢娱的享受,马上,他失去了。芳子拂袖而去。

山家亨呆望着她的背影。

血没凝住,悄悄地,自口子又涌出胀胖的一滴……

他想,堂堂男子汉,也是国家派遣来中国候命的,新生的满洲国需要“纯洁”、“忠心不二”的文化艺术感染,他是个重要的“中间人”,成立满映将是重要使命,作为机关主事人,莺莺燕燕,环绕在身旁,谁利用谁,一时也说不清,竟惹来这个女人猛燃的妒火?芳子可以放荡地人尽可夫,却容不下他左拥右抱——既是狂徒,又是小女人!

女人的事,太麻烦了。

日后不知她会搅什么鬼。山家亨心事芜杂地,坐下来。

直到天亮。

反而芳子一力把这个男人自记忆中抹去。

她如常地把白天和黑夜颠倒了。

往往早上才可以入睡,一睡如死,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如石沉大海——只有在睡梦中,鸟语花香人迹杳然,没有任何人,世界澄明,没有家国、爱恨、斗争……回到童真的岁月。

最难堪是将醒未醒时,残梦折磨着她,恋恋不肯冉去,头痛欲裂。芳子猛地拼尽力气把双眼一睁,夕阳西下了,又是新的一天。

她像幽灵般自帐子中钻出来,开始一天的玩儿。

节目很丰富:先吃过“早点”,然后纠众一起耍乐、打麻将、甩扑克,各种的赌博。赌罢便喝酒、歌舞、唱戏、操曲子。上海不夜城,夜总会、舞场、球场……都通宵不寐。

这不是颓废,她想,买日为欢——每一天的快乐,是用她“自己”买回来的!

芳子对镜梳头,柔软的短发三七开,顺溜亮丽。脸色虽是病态地苍白,但淡淡地上了点脂粉,描了眉,抹了口红。

穿上心爱的黑缎子长袍、马褂、小袄,戴上黑缎子圆帽,一身潇洒男装。

随从五六人,伴着她,到戏院子去。

“金司令,您这边请!”

戏院子的经理和茶房恭恭敬敬地向芳子鞠躬,一壁引路。

一众浩荡地被引至二楼中央的包厢座位。在上海,老百姓都知她来路,鄙夷有之、憎恨有之、好奇有之——但她是个得势的女人,大伙都敢怒不敢言,途经之处,观众都起立,向她鞠躬。芳子表现得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大步地上座。

坐定,跷起二郎腿,气派十足地看着舞台,四壁红漆飞金,大红丝绒幔幕已拉开,台上男扮女装的乾旦,正唱着“拾玉镯”。男人上了妆,粉脸含春,扭扭捏捏地把玉镯推来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