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连接古亚洲和新欧洲的纽带(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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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
有件趣事可以说明在古代人们是如何被莫名其妙地聚在一起的。在拉里萨这个帖撒利亚的中心城市,有一个黑人区。他们是当年战争的纪念品。土耳其从他们在非洲的领地苏丹调来了几个军团,来镇压1821—1829年希腊人的起义,这些土耳其人并不在乎是什么人在为他们流血牺牲。拉里萨就是那场战争的土耳其总部。战争结束后,可怜的苏丹人就被遗弃在这里,终日流落无依,困顿他乡,直到今天仍然留在这里。
不过,这本书讲完之前,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将了解到北非有红种印第安人,中国东部有犹太人以及大西洋无人居住的荒岛上还出现了马儿。这些奇闻趣事应该让那些鼓吹“纯正血统”的狂热分子好好读一读。
从帖撒利亚跨过品都斯山就进入了埃皮鲁斯地区。品都斯山和巴尔干山群山一样雄伟高大,一直都是埃皮鲁斯与希腊其他地区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当年亚里士多德为什么认为这一地区是人类的发祥地,至今仍是一个谜;因为这里民生凋敝,没有港口,没有像样的公路,只有贫瘠不堪的高山和无精打采的牛群,而且当罗马人在一次战役之后将15万埃皮鲁斯人卖为奴隶(这是罗马人建立法律秩序臭名昭著的手段之一)之后,当地的早期居民也所剩无几。但是,这里还有两个地方很有趣,一个是伊萨卡岛,另一个是克基拉岛,它们是被伊奥尼亚狭长的水道与大陆隔开的。伊萨卡岛是受难的神话英雄奥德修斯的故乡。克基拉岛则是淮阿喀亚人的最早的家园,他们的国王阿尔喀诺俄斯就是瑙西卡的父亲。这位瑙西卡是所有古典文学作品中最可爱的女人,一直是优雅热情的典型。克基拉岛属伊奥尼亚群岛,起初被威尼斯人占领,后来又归法国人所有,接着英国人又成为这里的主人,直到1869年,它才回到希腊人的怀抱。这个岛现在已名扬天下了,这是因为在1916年,它曾做过溃败的塞尔维亚部队的撤退藏身之所,并且几年前还挨过法兰西海军几下漫不经心的炮轰。将来,这里有可能会发展成为一个冬季疗养胜地,只可惜它的位置恰恰处在欧洲著名的地震带上。
狄那里克阿尔卑斯山作为地震的产生地,留下了一个声名狼藉的记录。它附近的扎金索斯岛在1893年就曾遭受过一次严重的地震灾害。可是,地震灾害并未阻止人们去那些有危险但却风景秀丽的地方。如果你曾周游世界,你会惊奇地发现在许多火山舒缓的山坡上都住满了人,其人口甚至会超过地球脆弱的地表上其他不易发怒的地区。不管怎样,我要从埃皮鲁斯继续向南一路前行,到维奥蒂亚去瞧一瞧。
这个区域就像一只巨大的空荡荡的汤盘,躺在阿提卡向南伸展的丘陵以及帖撒利亚和埃皮鲁斯向北伸展的山区之间。我之所以讲这一地区,最主要的原因是它作为一个经典范例充分说明了我曾在本书开头提及的大自然对人的影响。
对于黄金时代的普通希腊老百姓来说,一个维奥蒂亚人——尽管他来自帕纳萨斯山,来自诗神缪斯的灵地,来自特尔斐(希腊古城,古希腊最重要的朝圣地——译者注)神谕立庙的圣地——仍是一个乡巴佬,一个反应迟钝的粗人,一个丑角,一个笨蛋,一个蠢货,一个呆子,一个笨头呆脑的傻瓜,一个命中注定要在古希腊一切粗俗闹剧中被人当成笑料的滑稽角色。
然而,维奥蒂亚人的天生素质并不比其他希腊人差。古希腊军事家伊巴密浓达和古希腊传记作家普卢塔克都是维奥蒂亚人,但是他们都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故乡。那些一直生活在维奥蒂亚的后人常年受到科皮斯湖沼泽地带瘴气的毒害,从现代医学角度看,他们或许都是疟疾的牺牲品,这种疾病当然会使人头脑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