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第2/8页)

局件休息的时候。

她匆匆赶回场边的休息位,若白已等候在那里。

“你坐!”

没等若白开口,百草便抢先说,硬是将他按在椅子里。手指触到他肩膀的那一瞬,冰凉刺骨,仿佛沁入深井里一般,她打了个寒战,心底的恐惧更深了几分。而按住若白身体的时候,她惊骇地发现,他的身体竟似已经没有同她对抗的能力了!

椅子里,若白虚弱地闭上眼睛。

勉强提了一口气,他似乎想要说话,还没张口,眉头骤然锁紧,体内仿佛被某种虚弱痛苦的感觉攥住,身体竟冰凉得微微发抖。

“若白师兄!”

惊呼失声,百草跪下身来,惊恐地扶住他!

“……我没事。”

声音沙哑得有些听不清楚,若白缓缓睁开眼,眼睛如常的淡然冷静,缓慢地说:

“……去,把比赛打完。”

那最后的第三局,百草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下来的,每一次身体转向教练席的方向,她总是忍不住看向那个淡若透明的身影。甚至不知道最后的比分是多少,当裁判宣布是她胜出,匆匆同对手致意行礼之后,她便再也顾不上什么,狂冲向身体竟已摇摇欲坠般的若白!

“师兄!”

触手是骇人的冰凉,顾不得脱掉护具,百草慌乱着,用身体撑住浑身被冷汗湿透的若白,失措地喊着:

“师兄,你怎么了?师兄!”

“……”低哑地咳嗽着,若白的嘴唇干得有点裂开,“……有点累,想回去躺一下。”

“好,我们这就回去!”

急得快哭了,百草什么顾不得,搀扶着若白便往体育馆的出口走去!身后有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喊她,有选手和观众们诧异的目光,她全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体育馆内漫长的通道,嘈杂的人声,百草的脑子昏昏一片。她紧张不安地用肩膀撑住若白,用手臂揽紧若白,然而可怕的是,她感到——

若白的身体越来越冰!

越来越沉!

如同渐渐垮塌的冰山般,向她的肩头压下来,她咬牙用力地撑着,然而最后那轰然一塌,她惊惧地抬头,发现若白竟已昏了过去!

脑中最后一根神经崩裂!

那馆内刺目晃眼的光线,晃得人什么都看不见,那刺目的白茫茫,那如噩梦般的静寂,那苍白如纸的双唇。因为昏厥而紧闭的双眼,那永远冷静笔直地站立着,如同松柏一般支撑着她的淡淡的身影——

喉咙紧缩着。

她颤抖地抱着怀中那淡如透明的身体……

“……”

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的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嘎嘎地干哑着,耳膜如隔着千山万水般的巨响,泪水狂涌而下,她死命地抱住那淡如透明的身影……

“……来、来人……”

“来人啊……”

抱着昏厥过去的若白,百草绝望沙哑地向四周狂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滴——滴——滴!”

闪烁着灯光,救护车一路飞驰向医院!

颠簸的救护车内,紧紧握着若白冰冷的手,望着氧气面罩下他苍白透明的面容,百草无声的哭着。

她恨透了自己!

早在飞来日本的机场上,她就察觉到了若白师兄身体的不对。比赛之前的昨晚,若白师兄咳嗽得无法抑制,却为了怕影响她睡觉而深夜出去“散步”。若白师兄身体不舒服,早就有了端倪,她却想瞎子一样,没有关心他,没有照顾他。

她只顾着比赛。

只顾着找那只草莓发夹。

这样紧张的比赛气氛中,她惹得若白师兄生气,害得他为她去找草莓发夹。如果不是跑出去那一趟,如果是一直坐在床边休息,若白师兄的身体未必会严重到晕过去!

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等候在那里的日本医生和护士们冲过来,一路推着急救床上的若白,快步向急救室而去!奋力追在急救床的旁边,百草也挤进了急救室,经过一阵令她心惊胆战的救治和忙乱,她看到医生在对组委会跟随而来的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