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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了,”他说,“老实说,不懂。不会是有人在诓我吧?是你吗?”
我说:“我只是告诉你围巾是在那屋里找到的,还有晚上早些时候我看到金斯利戴着。听到这些你好像就满意了。也许我本该加一句,后来这围巾给我戴了,方便约我见面的姑娘辨认。”
德加莫从金斯利身前退后几步,靠在壁炉那一头的墙上。他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扯着下唇。右手无力地在身侧荡着,手指微微弯曲。
我说:“跟你说了,我只见过金斯利太太的一张快照。我俩中的一个得确保能认出另一个来。戴上那条围巾就足够好认了。其实我见过她一面,虽然我去见她时还不知道。但我也没有立马认出她来。”我转向金斯利。“福尔布鲁克太太。”我说。
“我记得你说福尔布鲁克太太是房东。”他缓缓答道。
“当时她是那么说的。当时我也信以为真了。没理由不信啊。”
德加莫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神有点狂躁。我跟他说了福尔布鲁克太太和她那顶紫色帽子,她神经兮兮的举止,还有她又是怎么把那把打光了子弹的手枪交给我的。
我说完后,他小心地说:“我没听到你对韦伯说这些。”
“是没对他说。我不想承认三个小时前进过那屋子。也不想承认在报警之前我已经把事情禀报金斯利了。”
“看来我们得好好跟你算笔账,”德加莫冷冷一咧嘴,“老天呐,我可真是个傻帽。你给了这狗侦探多少钱帮你掩盖,金斯利?”
“他的常价,”金斯利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要是他能证明我妻子没有杀莱弗瑞,再加五百块。”
“可惜这钱他是挣不到了。”德加莫讥笑道。
“别犯傻了,”我说,“挣都挣到了。”
屋里沉寂了下来。是那种一触即发的沉寂,仿佛只待一声惊雷,随时爆裂。终究没有爆裂。依然是沉寂,滞重而牢固地横亘在那里,好像一堵墙。金斯利在椅子上挪了挪,过了良久,他点点头。
“这点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德加莫。”我说。
巴顿的表情就跟一块木头差不多。他静静看着德加莫。他完全不看金斯利。德加莫看着我两眼之间的一点,仿佛看的并不是这屋里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在看极其遥远的物事,比如溪谷外的一座山峦。
似乎过了很久,德加莫轻声开口道:“我不懂这话怎么说。我对金斯利太太一无所知。想来想去我都从来没见过她——直到昨晚。”
他眼皮微微下垂,深沉地看着我。我要说什么他心知肚明。我到底说了出来。
“昨晚你没见过她。因为她一个多月前就死了。因为她溺死在小鹿湖里了。因为你在格兰纳达公寓见到的女尸是米尔德里德·哈维兰,而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即缪丽尔·切斯。既然金斯利太太的死远在莱弗瑞被枪杀前,所以莱弗瑞并不是金斯利太太杀的。”
金斯利在椅子扶手上握紧了拳头,但他没有出声,一点声音也没有。
[1]原文如此。按前文,此处应该是618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