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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绿帘子前把它拨开,朝通向浴室的一条又短又黑的走道里探看。我走进浴室,打开灯。地上铺了两块防滑毯,浴缸沿上叠着一条地巾,浴室一角有一扇卵石纹路的玻璃窗。我关好浴室门,站上浴缸边缘,慢慢打开窗。这里是六楼。没装纱窗。我伸出头去,看着外面的漆黑一片,勉强瞥见一条两旁栽了树的街道。我扭头一看,发现隔壁套间的浴室窗户相距不过三英尺。一头壮硕的山羊要跳过去完全不成问题。

问题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私家侦探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后面,好像有个遥远而低沉的声音在念警察的经文:“开门!不然我们就把门踢开了!”真让人笑掉大牙。他们不会把门踢开的,因为踢门的话脚吃不消。警察都很爱护脚。自己的脚差不多是他们唯一爱护的东西。

我从搁架上抓了条毛巾,卸下窗户的两半,缓缓站上窗台。我把一半身子甩到隔壁浴室的窗台上,一边抓牢那扇开了的窗的窗框。如果隔壁的窗没锁,我将将儿能把它推开。但窗锁了。我挪动一条腿,往窗闩上的玻璃狠狠踢去。声音大得在里诺[1]都能听到。我用毛巾裹住左手,伸进窟窿里打开锁闩。下面的街上有辆车驶过,可没人朝我喊叫。

我推开破窗,爬上另一边的窗台。手上的毛巾掉了,在黑暗里飘扬着,远远落到大楼两翼中间一块狭长的草地上。

我从窗户翻进了隔壁浴室。


[1]美国内华达州西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