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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这会儿她的声音轻飘、干涩,如同她在办公室里违心搽的香水一样,“相信你会保守秘密。”她短促地苦笑了一声。“死了,”她说,“那个可怜、自大、下贱、龌龊、英俊、不忠的家伙。死了,没温度了,结束了。是的,马洛先生,我没有杀他。”

我等候着,给她时间缓缓神。过了片刻,她静静地说:“金斯利先生知道吗?”

我点头。

“警察当然也知道了。”

“还没有。至少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发现了莱弗瑞。他家的大门没关严实。我进去了。发现了他。”

她捏起笔,又戳戳手帕。“金斯利先生知道这块香薰手帕吗?”

“除了你我,还有放手帕的人,没人知道。”

“谢谢你,”她干巴巴地说,“也谢谢你认为我不是凶手。”

“你有种孤冷高贵的气质,我喜欢,”我说道,“但别做过了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呢?难不成这样:我从枕头下面摸出手帕,闻了闻,拿在手里说:‘好,好,艾德丽安·弗洛姆塞特小姐的姓名缩写什么的。弗洛姆塞特小姐准认识莱弗瑞,也许关系还很亲密。随口说说吧,譬如跟我这颗肮脏的小脑袋所能想象的一样亲密。那就是亲密得一塌糊涂啦。可这明明是廉价的合成檀香,而弗洛姆塞特小姐不会用廉价香水。这手帕在莱弗瑞枕头下面,而弗洛姆塞特小姐从来不把手帕放到男人枕头下面。所以这件事跟弗洛姆塞特小姐绝对无关。只是错觉。’”

“噢闭嘴。”她说。

我咧嘴笑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她突然问道。

“我来得太迟了,没法告诉你。”

她脸红了,但这次很娇羞,整张脸都红了。她又说道:“你对凶手是谁有想法吗?”

“想法不少,但仅仅是想法而已。恐怕警方会觉得凶手不难确定。莱弗瑞的衣柜里挂着几件金斯利太太的衣服。等他们了解完全部情况——包括昨天小鹿湖发生的事——只怕他们直接就要取手铐抓人了。他们首先得找到她。但这对他们来说不难。”

“克丽斯特尔·金斯利,”她茫然道,“看来连她也不肯放过他。”

我说:“不一定。凶手可能出于完全不同的动机,我们还一无所知。说不定是个阿尔默医生那样的人。”

她匆匆抬眼一看,摇摇头。“说不定的,”我坚持道,“我们完全拿不出反证。他昨天很紧张,按说没什么可害怕的。不过,当然了,并不是只有犯了罪的人才提心吊胆。”

我起身,指尖轻敲桌子边缘,低头看着她。她的脖子很迷人。她指指手帕。

“这个怎么办?”她呆滞地问。

“如果是我的,我会把上面的廉价香味洗掉。”

“这手帕一定说明什么问题,不是吗?也许说明很多问题。”

我笑了。“我觉得它根本不说明任何问题。女人总是乱丢自己的手帕。像莱弗瑞这么个家伙会收集那些手帕,藏在抽屉里,再放上檀香囊。他也可能把手帕出借,享受某个姑娘看到其他姑娘姓名缩写时的反应。我敢说他就是那种下流坯。再见了,弗洛姆塞特小姐,谢谢你跟我聊。”

我刚准备走,又停下脚步,问她:“那位透露所有消息给布朗威尔的当地记者,你听到名字了吗?”

她摇头。

“那阿尔默太太父母的名字呢?”

“也没听到。不过我也许能帮你查到。我愿意试试。”

“怎么查?”

“这类东西通常会出现在讣告里,对吧?洛杉矶的报纸上一准会有讣告的。”

“那就太感谢了。”我说。我伸出一根手指划过桌子边缘,从侧面看她。白如象牙的脸庞,乌黑迷人的双眸,头发亮得不能再亮,黑得堪比最深的夜。

我转身迈出办公室。电话转接机后面的金发小妞满怀期待地看过来,小巧的红唇微张,盼着我再同她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