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玉艳香温 秘戏花阴调鬼子 山鸣地叱 神雷天降荡妖氛

池鲁因恐妖妇庇护情人,恋奸情切,一击不中,必要倒戈相向,助仇夹攻。论起真实本领,妖妇虽说稍逊,到底费事得多。所以池鲁上来便下毒手,剑宝齐施。满拟仇敌毫未警觉,非死不可。哪知竟是个中能手,似他所炼那些邪法、异宝,独具专长,休说是他,便把烈火祖师和史南溪等人找来,也未必能够随便伤害。眼看法宝由仇敌头上穿过,竟若无事。同时比电还快,面前出现两幢浓烟。浓烟中各拥着一个相貌相同,丑怪无比,身高不满三尺的小黑人,左胁插着三口短剑,腰间佩着一个画骷髅符篆的人皮口袋。尽管生得瘦小枯干,神情动作之间却是狞恶非常,敏捷如电。

池鲁久经大敌,法术高强,一见便知形势不妙。连出恶声都顾不得,惟恐敌人动作神速,措手不及,慌不迭行法防身,人影一晃,遁向远处。同时手拍命门,先发出十余丈赤阴阴的烈焰将身护住,然后返身迎敌。那两小黑人也真迅速非常,就在瞬息之间,已经追到。再看先放出去的飞剑,已被敌人两道碧光敌住,颇有相形见绌之势。知道遇上劲敌,只不知是甚来头,如此厉害。初意追逼这么紧,必有一场恶斗,自料败多胜少。就此败退,不特于心不甘,从此更被妖妇看轻,更无重圆之望。只管心中惶急焦虑,全神贯注仇人身上,哪还有心再看眼前活色生香,诸般妙态。一回身,便发出数十股烈焰,将仇人挡住,一面将邪法异宝尽力施为。正在一心打算御敌,争一最后去留之际,哪知敌人上来虽是又猛又凶,等到回身返斗,势子忽然松懈下来。那元神分化的两个小黑人,各被百丈烈焰围住,并未再有动作。连先放出来的两道碧焰,也不再向自己宝剑压迫。细一注视,两小黑人虽为烈火所困,可是他那护身浓烟仍是原样,毫无动静。后放出去的几件法宝只在烟外飞舞盘旋,也无一件可以近身;所施邪法,更是一点灵效全无。一任破口喝骂,只是微笑不答,神情甚是安逸。心中奇怪,猜不透是何用意。即使料定自己不是对手,也决无好意相让之理。必是看出不堪一击,先将元神分化,将自己绊住,本身仍和己妻淫乐,将人气侮个够。等到好戏终场,然后奸夫淫妇合力共害亲夫。再不就是淫乐方酣,一时无力兼顾。

忽见前面草地上己妻带着娇喘在和仇人争论,百忙中忍不住向前偷看了一眼。原来仇人似要由地上纵起,吃己妻用一双玉腕紧紧搂着腰背,不放起来。淫声浪态,简直不堪入目。枉自愤急欲狂,无计可施。忽然念头又往好处想,暗忖:“这淫妇素来水性杨花,难道良心还未曾丧尽,虽恋新欢,不忘旧好?知道仇人厉害,恐起来伤害丈夫,特借柔情蜜爱将仇人绊住,好放自己逃走?仇人太已可恶,此仇非报不可!就今日敌他不过,我也必赶往华山,禀知师父、师叔,约集众同门,将他化骨扬灰,才消忿恨!”心内寻思,劲敌当前,不知何时发动,还丝毫松懈不得。正在悲愤填膺,难决去留之际,忽听己妻娇声浪气骂道:“那死乌龟有甚顾忌?你这小冤家占了人家老婆,这时又做好人,偏不依你。你要说话,不会喊他过来么?偏在这时离开我。往常他又不是没见识过,今天鬼迷了心,偏有这么多酸气。我如不念在遇见你这小冤家是因今早和他呕气而起,这辈子也不会理他了。”

池鲁闻言,方在不解,忽又听妖妇喊道:“不识羞的红脸贼,这位道友乃九烈神君爱子黑天童黑丑,我不过向他领教采补功夫,你吃什么醋?方才你暗算人家,本意要你狗命,因听我说出你的来历,人家看在师父分上,才没和你一般见识。想和你明说,从此一床三好,谁也不许争风吃醋。我也一地一天,不会厚薄,一样待承,永不再交接旁人。好些次他要起来,因我没尽兴,不肯放他。这小冤家不知你的德行,老觉同道中人不好意思,须我代说。话已说完,我实对你说,你如能听,还能保住好些快活,如再不识鬼羞,和我吃醋冒酸气,我却不希罕你这丑鬼。好便罢,不好,我和小冤家将你杀死,一同回到他家,作一长久夫妻,永享快活,你却没份了。就你勉强逃走,去向师父、师叔们哀告,我夫妻有他父九烈神君护庇,谁也不敢动他半根毫发,那时怪我心狠就晚了。听否在你,言尽于此。如识时务,乖乖地把你那些现世现眼的破铜烂铁、荧光鬼火一齐收去,到这里来与他相见,包你日后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