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竞折腰(30)

四下寂静隽永,嘉柔本要沉醉于他温柔爱抚之中,猛地一个激灵,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大将军不怪罪兄长送走我?”

桓行简若无其事把她鼻尖一点,笑道:“怪罪,怎么不怪罪?可你既然安然无恙,这事就算过去。”

一线烛光摇曳,柔和光影里,他身上那些冷冽的杀伐气半分也无,嘉柔热血直涌,主动靠在了他怀中抱紧瘦劲的腰身:

“大将军,兄长他对你绝对毫无威胁,他没这个心思,你相信我。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我是记挂你的安危不必自欺欺人,可夏侯家待我有恩。”

她仰起脸,明眸里浮动着丝丝焦灼:“我愿意跟着大将军,心甘情愿的,可大将军心里如果真的有我就替我想想,别动他。我没跟你要过什么,只求你答应我这个,我亲人不多,真心待我好的世上也就那么几人,大将军别断我念想。”

声音哀婉,神情楚楚,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被打动了,桓行简慢慢把她额发撩开,语气柔和:“我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我没道理动太初,也不想。你以为,我动了他有什么好处吗?不说私交,就说他本人声望甚高,我要是无端杀害名士平白惹人攻讦,这不是自招祸端吗?”

条分缕析地一说,嘉柔眼里那份担忧褪去,暗自思忖,不无道理,默默点了点头贴他更紧了:“我要你亲口再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绝不会动太初,不会伤害你的亲人。”他揉娑着纤弱的肩头,许诺下来。

怀中人身上总有股甜蜜蜜的香,灯光下,人如一朵盈白的栀子花,桓行简把嘉柔带到案前,给她备好笔墨。

墨香渐浓,纸笺铺就,嘉柔眉间若蹙,将灯台移得再近些,执笔落字:

荷月七日,令婉白。

洛阳一别,念兄长悬情,佳不?人寿几何,逝如朝露,辗转一度东风又去,幸在平安。今与大将军同往雍凉,勿念,珍重自护,婉顿首顿首。

寥寥几行,写得极为克制,诸多事恐怕只能让夏侯至自己去深思了。一蹴而就,桓行简看嘉柔书写极快,不由温声问道:“好了?”

嘉柔点点头:“是,言不在多。”

她脸上沉静几分,跟当初那个天真无畏的小姑娘似乎真有了许多不同,桓行简一笑,走出去遣人把信送回洛阳。

再进屋,嘉柔只穿了寝衣在床上继续收拾包裹。青纱透薄,里头白糯的身子似隐若现,桓行简呷着一口茶,欣赏半刻,走过来把她抱住了。

云鬓松斜,有那么一缕坠下来,同琉璃耳坠勾缠在一起。

“别动。”桓行简手指撩过她耳边,想给她解开,两人气息交错,嘉柔长睫如蝴蝶般不住轻颤,觉得耳边一空,耳坠子被放到了床头。

耳垂微红,嘉柔忍不住想摸一摸,转眼已被桓行简衔在口中,含糊问她:“刚才弄疼你了?”

他从身后侧拥着自己,语调无限缱绻,嘉柔含羞低下了头眼帘一垂,细声道:“没有,就是有点儿痒。”

“只耳朵痒?”桓行简一面调笑,手跟着伸进衣襟,一下轻,一下重的,“这儿痒吗?”手再往下滑几寸,“这儿呢?”

嘉柔脸红耳热的不敌他逼问:“大将军……”去摁他的手,却被人一推,仰躺在了枕上,这下鬓发全散铺满了眼帘,桓行简“哗”地一声将帐子扯落,不多时,只剩隐隐绰绰交叠的人影将床榻压地吱呀作响。

暗香萦绕,汗意淋漓,桓行简忽喘息着笑骂了句:“张田这里果真简陋,穷成这样了吗?连张像样的床榻都没有。”

听声音乱响,嘉柔羞窘,神思恍惚中不忘一抵他胸膛:“大将军,你尽兴了么?要是床塌了明日我就不要见人了……”

惹得桓行简朗朗而笑,动作一停,眯起眼看看身下肌肤红透满是印记的嘉柔,一双妙目,晶莹娇气,水波流转间有些不满,他眉头一扬成了个十分跋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