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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角落,卡米尔继续听着。他还在画画。按照回忆,总是这样。阿历克斯的脸,差不多十三岁,在诺曼底房子前的草坪上,她和她的女伴一起,她们身体紧紧相依,她手上拿着个塑料瓶子。卡米尔试图重新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微笑。尤其是,照片上的目光。这是他最想念的。在酒店房间里,她的目光是熄灭的。目光,他思念那种目光。
“啊,”路易说,“现在,杰奎琳纳·扎奈迪。她,您应该了解多了吧?”
没有回答,也无处可逃。路易看起来像是那种人们想象中的外省公证员,认真、周到、细致、有序。让人厌烦。
“告诉我,瓦瑟尔先生,您为迪斯特里法尔先生工作多久了?”
“1987年开始的,您应该很清楚。我先提醒你们,如果你们看到我老板……”
“什么?”卡米尔从后排打断他。
瓦瑟尔转头看他,非常激动。
“如果我们看到了他,您继续说下去,”卡米尔重复,“我似乎觉察到您的语气里有一丝威胁。那就说吧,继续,我很感兴趣。”
瓦瑟尔还没来得及回答。
“您是几岁开始为迪斯特里法尔工作的?”路易问。
“十八岁。”
卡米尔又一次打断他:“告诉我……”
瓦瑟尔不断一会儿转向路易和阿尔芒,一会儿又转向卡米尔,于是他起身,愤怒地把椅子一斜,好同时面对他们所有人,而不用转来转去。
“什么?”
“这时候,你和阿历克斯很好?”卡米尔问。
托马斯笑了。
“我和阿历克斯的关系一向很好,警官。”
“长官。”卡米尔纠正他。
“长官,警官,警长,我不在乎。”
“然后您去接受培训了,”路易又说,“你们公司组织的培训,那是1988年,然后……”
“好吧,好吧,OK,扎奈迪,我认识她。我上过她一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您一周去图卢兹培训三次。”
托马斯撇了撇嘴:
“我不知道,您怎么会觉得我还记得这些……”
“不,不,”路易鼓励他,“我向您保证,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一周三次:从十七日到……”
“行了行了,三次,行了!”
“冷静……”
是卡米尔,又是他。
“你们这把戏,有点儿老套吧。”托马斯说,“新人来翻查档案,流浪汉来盘问,小矮子在后排……”
卡米尔的血液一下涌了上来。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向托马斯。路易站起来,用手拦住他老板的胸口然后闭上眼睛像是在极力克制,他向来都是这样和卡米尔相处的,他模仿着那些他学来的动作,希望他的长官也能受他影响和他同步,但这次,一点儿都不起作用。
“那你呢,你个蠢货,你的把戏:‘是的,她十岁我就上了她,真是太爽了。’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托马斯感觉被冒犯了。
“这都是您说的,真的……”
他非常冷静,但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我从来没说这么可怕的话。不,我说的是……”
即便坐着,他也比卡米尔高,这太搞笑了。他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说的是,我很爱我的妹妹。非常爱。我希望这听起来没有什么恶意,至少不会被法律惩罚吧?”
神情惹人厌烦。他又说,一脸惊愕:“兄妹之情是违反法律的吗?”
恐怖和变态。他像是在说。但他的微笑却暗含了别的东西。
生日。这一次,有了确切的日子。在照片背面,瓦瑟尔夫人写道:“托马斯,1989年12月16日。”他的二十岁。照片是在家门口拍的。
“一辆SEATMalaga四门车,”瓦瑟尔夫人骄傲地说,“二手的,嗯,我没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