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冬脸上的擦伤已经结痂开始脱落了,正是犯痒的时候,难受的就像千万只蚂蚁啃咬他的伤口一样,不挠就痒,挠了生疼。

可偏偏遇上陆三七这个多事儿的,不让这货看到偷偷挠一下倒也还好,只要让陆三七逮到他把手伸向伤口,就立刻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然后整节课都死盯着他,弄得夏冬更难受了。他偏偏是个欠儿的,越不让挠他越想挠,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陆三七倔的跟头驴一样,啥事都能让着夏冬,夏冬估计他让陆三七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这个傻大个也会愿意。可偏偏就是不让他挠痒痒,一开始只是扒拉他的手,后来直接啪的一声打夏冬手背上。

夏冬疼的一缩手,转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可陆三七还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你他娘的打我干嘛!”夏冬揉着手朝他龇了龇牙。

“别挠了,丑。”陆三七视线在夏冬结痂的地方扫了扫,越看越觉得这块痂在夏冬的侧脸上碍眼。

夏冬一听,顿时就炸毛了:“你说老子丑!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陆三七皱了皱眉:“你一挠就会留疤,不好看。”

夏冬撇了撇嘴:“你觉得好不好看有屁用,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她们就不嫌弃我丑。”

……

“……我也不嫌弃。”陆三七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小声的说。

夏冬没听见,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想着,感觉他的小同桌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来,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了。

好不容易在陆三七的监视下熬到放学,夏冬回到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用手狠狠的挠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嗷嗷直叫,一小块痂被他弄掉了,里面还露着没完全愈合的深粉色嫩肉,但那股子折磨人的痒意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

潘婉提着一大袋蔬菜肉类和零食刚进家门,就看到自家儿子自虐一样的在抠自己脸上的伤口,吓得她赶紧把袋子放地上,朝夏冬走过去。

夏冬的一声妈还没叫出口,脑袋上就被潘婉女士呼了一巴掌,脆生生一声响像是敲在熟透的西瓜上,倒是不疼,就是憋屈的很。

“妈你干嘛啊,在学校被打回家还得被打。”夏冬一脸幽怨的看着对他实施暴行的女人,他伟大的老母亲——潘婉女士。

“哦哟~这伤口刚结痂就能挠嘛?你得等它长好了的呀!”他妈操着一口正宗的南方口音跟他说话。

潘婉女士是个在南方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也是个温声软语讲话的人,不像夏冬,打小在北方长大,还带一股子东北口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潘婉女士还极其护犊子,不允许别人伤害她的宝贝儿夏冬,也看不惯夏冬折腾自己。

那天夏冬脸上顶着个伤口回家,看的她心肝儿一颤,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夏冬从上初中以来,身上隔三差五的带着伤,严重的时候腿都断过,虽然他总是骗她说是摔的,不小心蹭的,被篮球砸的,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打架弄伤的。

可夏冬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他决定的事儿,五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每次劝夏冬,夏冬就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和夏冬他爸在夏冬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夏冬从小跟着她长大,所以她想给夏冬最好的爱,用一言一行教会夏冬善良,保护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受到伤害。

她刚刚敏锐的捕捉到夏冬说的话:“在学校被揍了?”

夏冬脸一黑:“跟潘婉同志一个样儿,死盯着我不让我挠!挠了还揍我!”

潘婉女士满意的一笑:“嗯,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