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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好多菜,她说,你出手好大方啊。

喝的是XO。我想起当年和段砚喝的二锅头,小宽出钱让我们去西藏,如今我有钱了,我可以喝XO了,可是,却没有了故人。小宽死了,段砚去了香港,再也没有消息,我寄去给马修的钱总是原封不动地给寄回来,宝莉仍然不知在哪里,面前的女子,不过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她抽烟酒骂脏话,每说几句话就有一个操字,她说不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她只相信钱。

女人只有有了钱,才会有一切,男人是个屁呀。苏小染斩钉截铁地说,她说等她有了一百万,她就什么也不干了,天天玩,想和谁睡就和谁睡,绝对不再看男人的脸色。

那时她已经喝醉了,她胡说八道着,让我给她出台费,绝对不白陪着我出来。我带她去开了房,她似一条蛇一样,软软地黏在我身上,问我有没有避孕套。如果没有,她有。

进了房她就倒在床上了,她喝得太多了,人事不知。我却很清醒,趁着她睡着,我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她这时是好看的,有一种婴儿一般的好看,卷发短短地贴在脑袋上,眼帘垂下来,眼睫毛很长。我的心跳着,伸出手去抚摸着她,多少次,我想象可以这样抚摸到宝莉,可那只是一种想象,如今,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睡着了,她的睡相这样好看,不同的是,她是短发,她有一粒痣,可那眼睛多么相似,还有那张几乎一样的脸。

我索性坐在地上,自己打开一瓶酒,一边喝一边看她。我像犯了花痴一样,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天亮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拉我,我睡着了,是苏小染在抱我。

你还挺沉,她说,死沉死沉的,我抱你半天了。

我发现她把被子给我披上了,我醒了,没有到床上去,索性她也坐在了床下,递给我一支烟。我们一块吸着烟,肩靠着肩,沉默了好一会宝莉说,沈丹青,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出台没有男人睡我。不过,你要照付我一千块钱,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我需要钱。

好,我说,我会给你钱的,但我请你坐在我身边,千万别和我说话,行吗?

她终于安静了,我们吸着烟,天一点点地亮了,烟缸里好多烟头了,我的嘴有点麻,我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然后说,你走吧,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我想睡一会。

她接过两千块钱,很干脆地说,谢谢,我走了。

她去卫生间补了妆,然后上门就走了,临走给了我一句,沈丹青,这单生意我赚了。

我睡了好久,打开手机,好多条短信,表哥说,公司忙死了你去了哪里?

只有一条是苏小染的,她发了两个字给我:傻瓜。

我下午四点回到公司,表哥说,你和苏小染联系,让她晚上吃饭,你和她说,有任务给她,两万块,和一个银行行长睡觉,我要搞点贷款,咱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了,我看中一块地皮,必须搞下来,再搞下来,咱就是亿万富翁了,快给她打电话,她有这个魔力,我相信这个婊子。

不行,我说,表哥,你再找别人吧。

你说什么?表哥说,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不行!不许找她!我有点近乎疯狂地叫着,不许再找她干这个,我不让你再找她。

表哥摸了摸我,没抽风吧,这才认识她几天?不过四五天啊,爱上她了?不可能吧?她是个小姐啊,再说,你也不可能对这种女人动真感情吧?睡了她?睡了不至于要占上她吧,要包她?

我甩开表哥的手,只求他别让苏小染去,表哥看我这样,脸色沉了下来,他说,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我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我不让她再让别人睡!

那天晚上,我去了海之恋,然后把陪着一个半大老头跳舞的苏小染揪出来,她惊叫着说,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耽误我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