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爸妈留下的钱可有我们一份的！要是找不到现金，手机转账也行，好侄女，我不挑。”

破旧筒子楼内，一个中年女人堵在门口，双手叉腰，不让屋内的女孩出去。

屋中穿着朴素的女孩，双眼清亮，相貌俊秀，然而脸上却泛着营养不良的浮肿，眼底更有青黑的黑眼圈。

她惨淡地笑了一下：

“婶婶，你跟叔叔应得的钱，我已经给过你们了，现在我实在是没钱。”

婶婶叉着腰就骂：

“牧瑶啊牧瑶，你这小兔崽子，你如今已经辍学了，每天还出去打工，难道没攒下钱？我们可对你爸妈有恩，你不好好供养我们，那就是丧良心！街坊四邻看了都不答应！”

婶婶一边说，一边朝筒子楼外面招手，外头本来好些嗑瓜子看戏的女人，立刻全都缩回头去，望天望地，谁都不想掺和牧家这档子事。

屋里的女孩，也就是牧瑶，笑意消失，冷着脸道：

“我前天刚给过你们三百块。”

婶婶：

“那点钱也就打两盘麻将，不够不够，多拿点。”

牧瑶往外走，直接无视她：

“请让一下，我要出去工作了。”

婶婶见状直接推开牧瑶，走进屋内，嘴里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不给钱……看你这里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牧瑶本不愿搭理，但眼看婶婶翻遍外头，走进里屋，又担心地跟了过去。

婶婶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顿时满脸喜色：

“这不是？这么好的宝贝你还留着哪！”

牧瑶惊叫一声，扑上去就抢过那小盒子：

“这是我妈留下的，你不许动！”

婶婶尖声笑了：

“这么好的玉镯子，你是小姑娘，用着不合适，还是给我用吧，嘿嘿嘿！我不嫌弃这是死人的东西就不错了！”

牧瑶死死抱住盒子，把盒子护在心口，婶婶扑过来，扯她头发，跟她叫骂，一定要把盒子抢过来。

两人正纠缠，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你放开她！”

牧瑶低着头死死护着盒子，听到这声音，在眼眶里转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张大哥！”

这是她青梅竹马的邻居，比她大三岁，名叫张建华，跟牧瑶有指腹为婚的缘分。

张建华人高马大，上来一把就把婶婶拉开了，又把人直接推出门去，站在门口义正辞严呵斥：

“以后别来找牧瑶要钱了！她孤零零一个小女孩，你也好意思欺负？你不要脸，牧瑶还要脸呢，快滚！”

婶婶恨恨地在牧瑶家门口啐了一口，迎着街坊们异样的目光，转身走了。

等看不见人了，张建华又把屋门关上，在外屋，对牧瑶说：

“今天我过来这边，是有点事要跟你说……”

牧瑶眼角还带着眼泪，还抱着那个小盒子，软软地说：

“谢谢张大哥帮忙，你帮了我好多次，我都记着呢，谢谢。”

张建华双手摩挲着裤缝：

“那个……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爸妈以前不是跟我爸妈说好了，咱俩知根知底的，要是成年后没有旁人，就试着处处……”

牧瑶眼角和脸颊一起红了，低着头嗫嚅一句：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张建华松了口气，干脆地说：

“那就好，我也是把你当妹妹，这次来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找到女朋友了，以后会是你嫂子。咱们父母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啊！过段时间我就搬到女朋友家里去住了，到时候你也要自己保重。”

牧瑶浑身僵住，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张建华：

“你……你要走了？”

张建华神色怜悯：

“对……以后你就要自己护着自己了，赚到钱的话，赶快搬出去吧，这里环境太差了，不适合你一个小姑娘。”

牧瑶想说什么，又没法说出口，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