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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小黑划坏的是全小区都惹不起的国娣的鸡,这还得了。国娣找上门,要怪脚刀赔钱。偏偏怪脚刀也不是吃素的。烫头和国娣吵,是干部打不过兵,可打到了怪脚刀这里,国娣就要退伍了。

怪脚刀讲,早就讲过,这狗我不认得,你要抓就抓,要打就打,我没话讲。要赔,我就赔不到了。他撂下两句话,一个白眼,拔腿去棋牌室了。

国娣气煞。五只放养鸡啊,多少钱不算,多少心血啊,每天喂过吃的喂喝的,就盼着长大了给小孙子补身体。顶要紧的是,为了养这几只鸡,国娣受了小区里多少人的眼色啊。国娣晓得,那些想养鸡不敢养的,眼红她。那些觉得腻腥的,翻白眼。这下好了,宝贝鸡叫一只没人要的流氓狗咬死了,上哪论理去,谁会来帮腔呢。居委会得罪过了,脸皮尽撕,怎么好转身再去。

想来想去,国娣还是转身了。她觍着脸一诉苦,没想到烫头的态度竟也发生了巨变。烫头讲,国娣啊,照道理,你们两家的事,我是不应该管的。但是凭良心讲,这只狗实在是不作兴,上趟手软,放过,这趟不好让伊再好过了。伊好过,大家就不好过了,你讲是嘛。

烫头这番话如此正气凛然,哪里像是对付一只狗,好像要对付一个黑社会,一个臭流氓似的。国娣听下来,心里就有数了。国娣找烫头,烫头也正好借此作由头,把小区里这第二个隐患解决掉,这样一来,卫生大检查就万无一失了。

两个人各取所需,气氛便和顺起来。国娣一口一个阿姐感谢着,烫头推不掉,当场打电话过去,叫城管再来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