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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我爸爸就早早地带着彩票去了夜总会,我也就出了家门走了,没跟妈妈说什么。我一走进咖啡馆就看见,大家都来了,还有两个新来的家伙,穆斯塔法正在跟他们讲着。我坐了下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听见,是的,穆斯塔法说,两个超级国家想要瓜分世界,犹太人马克思在说谎,因为引领世界方向的不是他所说的阶级斗争,而是民族主义,最具有民族主义的就是俄罗斯,它就是帝国主义。然后他说,世界的中心是中东,而中东的关键就是土耳其。接着他说,超级大国为了分裂我们,为了分裂针对共产主义的阵线联盟,他们如何通过间谍展开“首先你是穆斯林呢,还是土耳其人”的讨论。这些间谍到处都是,他们应该已经渗入我们中间了,他说,是的,很遗憾,我们当中可能就有。当时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穆斯塔法讲了以前我们是怎么一直保持联合的,因此,他说,我们能让欧洲人吐血,而奸诈的、诬陷人的、帝国主义的欧洲人说我们,野蛮的突厥人经过的地方连草都长不了,我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夜里听到了让基督教徒们怕得发抖的马蹄声。然后我突然很生气,因为那两个新加入行动的幼稚又愚蠢的家伙中的一个这么说道:
“那好,大哥,要是我们这里也产石油,我们现在也能像阿拉伯人一样变得富有,国家也能富强吗?”
好像什么都是金钱,什么都是物质似的!但是穆斯塔法耐心地又重新讲了一遍,我没有听,我知道这些,我已经不是新手了。那里有张报纸,我拿了过来,看了看,还看了看招聘广告。后来,穆斯塔法告诉他们,让他们晚些时候再来。他们为了表示知道了要永远遵守纪律,就很尊敬地打了招呼离开了。
“今晚我们还要写东西吗?”我问。
“对,”穆斯塔法说,“昨晚我们写了,你去哪儿了?”
“我在家,”我说,“我在学习。”
“你学习了?”塞尔达尔问道,“还是在偷窥?”
他龇牙咧嘴地坏笑了一下。我没有在意他的话,但是我很害怕穆斯塔法会当真。
“今天早上我在海滨浴场逮到他了,”塞尔达尔说,“他在盯一个女孩。那女孩是个上流社会的人,他好像爱上她了。他还偷了她的梳子。”
“偷了吗?”
“你看,塞尔达尔,”我说,“不要说我是小偷,我们会很麻烦的!”
“那好吧,是那个女孩给了你那把梳子吗?”
“是的,”我说,“当然是她给的。”
“那你说为什么那样一个女孩要给你梳子?”
“伙计,你是不会明白这些事情的。”
“他是偷来的!”他说,“这个蠢货陷入了爱情,他是偷来的!”
我一下子就生气了。从口袋里掏出两把梳子。“看,”我说,“今天她又给了我另外一把梳子。你还不相信吗?”
“让我看看。”塞尔达尔说。
“拿着,”我说,把红色的梳子递了过去,“你要是不还给我,但愿你今天早上已经知道了我会做什么!”
“这把梳子和绿色的有很大差别,”他说,“这,根本不是那女孩会用的东西!”
“我亲眼看见她用了,”我说,“她的包里也有这样一把。”
“那么,这把不是她给你的。”他说。
“为什么?”我问,“她不能买两把一样的梳子吗?”
“可怜的家伙,”塞尔达尔说,“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认识那个女孩吗!”我吼了起来。
“这个女孩是谁?”穆斯塔法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就是说穆斯塔法刚才也在听。
“这个家伙爱上了个上流社会的女孩。”塞尔达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