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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丝回到公寓,给小布喂了猫粮,然后赶在正午前走进办公室。这是最近一段日子里,她头一次没有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把整个午饭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处于工作状态吧,因为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只是机械地将办公桌上堆着的报纸颠来倒去翻了一遍。

布奇今天已经给她留了两次言,确认晚上8点时到她的公寓会面。

到了下午4点,她还是决定取消与布奇的见面。

没什么好说的,她绝不可能把瑞斯交给警方。更何况,如果她以为“暴脾气”会因为在她家见面,或者因为对她心存爱慕,就能表现得和颜悦色的话,那她就太自欺欺人了。

而且她也不准备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里,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被传唤,接受警察的讯问。只要瑞斯还是嫌疑犯,她也同样得不到安稳,她需要为自己找位好律师了。

用完了复印机,她趁着回办公桌时朝窗外瞟了一眼。临近傍晚的天空乌云密布,稠厚湿润的空气正在酝酿一场雷阵雨的到来。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眼睛有些隐隐作痛,只得移开了视线。她反复眨着眼睛,不适感却有增无减。

回到办公桌前,她吞下两粒阿司匹林止痛片,然后打电话去警察局找布奇。当她从里奇口中得知布奇受到了行政处罚后,立即要求和何塞通话。

何塞很快接过了电话。

“布奇被停职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开门见山地问。

“昨天下午。”

“他们是要开除他吗?”

“你是说开除警籍?很有可能。”

这么说来,今天布奇根本不会去她那儿了。

“顺便问一句,贝丝小姐,你在哪儿呢?”何塞问。

“编辑部。”

“你连我也骗吗?”话中的遗憾意味多过质疑。

“你可以查来电显示啊。”

何塞长叹了一口气:“我恐怕得叫你到局子里来一趟。”

“我知道。不过你能给我点时间找律师吗?”

“你认为你需要律师?”

“嗯。”

何塞在电话那头咒骂着:“你更应该离开那个男人。”

“我晚点再打给你。”

“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妓女被杀了,犯罪手法一模一样。”

这个消息让贝丝陷入了小小的沉默,因为她说不出瑞斯在外出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但是,杀死一个妓女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哦,应该说是两个妓女。

不安的感觉如芒刺在背,贝丝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不过,她实在无法理解瑞斯会对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下手,割断她们的喉咙,让她们躺在背街的小巷里慢慢死去。他也许杀人如麻,但并不邪恶。尽管他的行事总是游离在法律边界之外,但她无法想象瑞斯会夺去那些对他毫无威胁的人类的生命。

特别是在他父母的惨剧发生之后。

“听着,贝丝,”何塞说,“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现在的情势有多严峻。那个男人是三宗谋杀案的主要嫌疑犯。而且妨碍司法公正是项很严重的指控。我可能会伤心欲绝,但绝对会把你也关进监狱。”

“昨天晚上他没有杀任何人。”她的胃在翻腾。

“那么,你承认你知道他的去向咯?”

“我有事要走了,何塞。”

“贝丝,不要再袒护他了,他很危险……”

“他没有杀那些女人。”

“那是你的看法。”

“你曾经是我很好的朋友,何塞。”

“该死。”何塞随即用西班牙语絮絮叨叨了一番,“尽快去找个律师吧,贝丝。”

贝丝挂上电话,匆忙地关掉电脑,抓起手包准备离开。她也不希望等着何塞找上办公室来,用手铐将她抓走。她得回家去收拾些衣物,尽快躲到瑞斯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