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殿下眼底闪过慌乱,而又镇定的说道:“无妨,太傅那老顽固尽爱胡乱参奏本殿下。”

“罢了,代姑娘若是有事,来日再约也无妨。”

典型的伪君子一枚,眼见这大块头慢腾腾的移开,宫玉松了口气说道:“阿颜啊,你嫁谁也不能嫁这四哥哥啊。”

耳朵忽地又被捏住,随即便响起代如颜的声音说道:“目无尊长,再唤阿颜我便让太傅每日罚你摘抄礼法一百遍。”

额……

宫玉求饶的回着:“别啊,那太傅胡子老长,凶起来眼睛跟个铃铛似的,怪可怕的。”

代如颜忍笑松开手,无奈地说:“你这话要是传到太傅耳旁恐怕非得挨揍了。”

“那你可不准泄露风声。”

“方才为何要说不能嫁给你四哥哥?”代如颜漫步走着询问。

宫玉跟在一旁应道:“他那么大块头,肯定饭量也不小,就算你们代家有钱也养不起这个大饭桶。”

“大饭桶?”代如颜眼底满是笑意,无奈的摇头说:“你还是安分些好,如若方才要是这么说,可能你会比刚才那仆人还要伤的严重。”

“我哪敢啊。”宫玉笑着侧头望着代如颜那舒缓的神情应道:“再说我又不笨,怎会自己找麻烦呢。”

代如颜笑而不语,白皙的脸颊或是因为寒风的缘由,鼻头微微有点被冻的发红,伸手挽着碎发饶有趣味地说道:

“说起饭桶,你四哥哥若是大饭桶,那你自个不也是个小饭桶。”

额……

“我平日不过就尝了几口新鲜,其实吃的不多的。”宫玉急于掩饰地回着。

代如颜微微一笑没有戳破宫玉的话,只是手里的暖炉放至宫玉手中低声说道:“多吃点也好,你现在瞧着太单薄了。”

“那你刚才还说我是小饭桶?”宫玉无奈的微抬头望着代如颜。

只见代如颜将身上系着披风解了下来,宫玉站的笔直不敢乱动,披风自然是暖和,只是代如颜看着太廋了。

“你把这披风给我,你自己呢?”

“我要去皇后娘娘那一趟离这不远,你手太凉了,若是感染风寒怕是一时半会都不易痊愈。”

代如颜并未久留,随着候在身后的一行侍女离开,宫玉手里捧着暖炉,一手略微提着点这稍长的披风自个转着回房间。

在这寺中待了近三日,再下山时已然开始下雪,道路难行,尤其是马车一类。

远处雾濛濛,自钟鸣而来,又在钟鸣声中离去,宫玉窝在马车里背诵着太傅交待的诗词。

待回都城时已是黄昏之时,街道上人满为患,宫玉一旁都是在队伍最后面,而代如颜则跟皇后一处,隔着长长的队伍,连说句话的可能都没有。

好不容易回了府邸,宫玉懒散的窝在房间一步也不愿动。

可每日的功课还得备,每日须做的练习也不能落下,习惯日夜颠倒的现代作息时间,对于宫玉最大的挑战是早起,尤其还是在大冬天里。

实属艰难。

不过好在课堂里除却有古板的太傅,还有代如颜,只是代如颜隔着屏风一般不轻易说话。

为了不让自己每回都被太傅告状,所以宫玉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攻读皇子必须阅读的书籍。

太傅不许在室内设火盆取暖,说是为了让皇子体验民间疾苦。

宫玉想着法子让人做了一个暖水袋,暖是暖和极了,唯一不足就是不好藏。

几乎大半天宫玉都未曾离开过坐垫,太傅翻著书解释着词文与典故。

“治国之道,根本在于民,不知可有人解起意?”太傅合上书问。

三殿下先行说:“民若顺,则天下稳,国亦昌盛。”

太傅轻抚那胡子接应道:“那若民不顺,该如何?”

“自然是按刑法处置,以乱民当斩之,省的毁国之大局。”三殿下很是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