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话虽如此,胆也替自己壮了,到了三佰楼,见到近一年未见的掌柜金三佰,乐正礼心里不免还是有点虚。

“哟,这位客官,又来替妹妹讨还公道啊!”金三佰一袭翠衣绿裙,腰际紧紧扎着根宽绿腰带,愈发衬得腰细起来。她本来倒不想调侃的,看到乐正礼有意瞥开视线不看她,心里的那点坏心思就忍不住了。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南湖酒楼抱琵卖唱的女子,如今三佰楼开业近两年,金三佰在玉陵城也已站稳了脚跟,一个身份成谜的未婚女子经营偌大一个酒楼,也算得上是一段传奇了。经营酒楼需要的才能与性格,开业酬宾重遇那次,她就已经完成了蜕变。

乐正礼闻名不免脸红,折兰勾玉事不关已,就站在一边悠哉哉笑,倒是向晚,看了乐正礼一眼,终是不忍心,道一句:“三佰,一年前的误会,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好好好,一年前哥哥替妹妹出头,一年后妹妹替哥哥出头,哎,这风水转得……”熟了的关系,金三佰在折兰勾玉与向晚面前可不忌讳什么,“好了好了,我这就替你们准备吃的去,稍等慢坐。”

金三佰说完返身下楼。三人坐的还是三楼的雅包,老地方了。

“女人话多就是不可爱。”乐正礼见人走了,才敢嘀咕几句。

不过他向来大嗓门,金三佰转身不久,楼梯踩了一半,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不由停了脚步,却是不回头理论,停顿半晌,便风一般笑着下楼了。

很快,乐正礼便尝到了得罪女人的下场。

饭菜自是没有问题的,不同的是乐正礼酒量很好,平时在家倒不怎么喝,出来吃饭就有喝点小酒的习惯。金三佰很善解人意的只在酒里下了点“调料”,便让乐正礼吃足了苦头。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小药,名叫“大舌粉”,融于一切液体,无毒性,只不过喝的人在一个时辰里都会大舌头,说话含糊不清,唇舌有酥麻感觉。

“你玩阴的!”乐正礼独自游学两年,倒学了几句江湖话。不过大着舌头,话讲出来就少了份气势多了份可笑。

折兰勾玉与向晚抬头看乐正礼,乐正礼此时已冲到金三佰身前,挡住了金三佰正欲下楼的门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呢!”金三佰退后一步,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后倾,看着乐正礼笑得风情万种。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乐正礼眼睛似能冒出火来,恨不能揪住金三佰将她扔下楼去。

“哎,客官,您酒量也太浅了吧,才喝了几口酒,这就大舌头了。”金三佰捂嘴偷笑,神情无辜。

折兰勾玉冲着向晚挑了挑眉,向晚无奈起身打圆场:“三佰……”

她倒是爽利,手一摊,冲着向晚道:“别看我,没毒性也没解药的,只不过会大舌头,过一个时辰就好了。他是你哥,我没下得太狠,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三人哗然,乐正礼破天荒毫无风度的手指着金三佰,指尖离人家鼻尖不足三寸,大着舌头气得哇哇叫。

折兰勾玉与向晚满含同情的看了眼乐正礼,却也爱莫能助。

乐正礼与金三佰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大半个时辰,乐正礼大着舌头都在反反复复的念叨两句话。

“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学人家开什么酒楼,以后哪有男人敢要!”

“还是小晚最可爱,有的女人心眼小,还心狠手辣,怪不得年纪一把还没嫁人!”

大着舌头反反复复这两句话,想不听清也难啊。金三佰气得咬牙,不过自己使坏在先,又碍着向晚与折兰勾玉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忍了。

“小晚,你以后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回到折兰府,乐正礼还在苦口婆心的劝。

向晚当作没听到,摆了棋盘,在一边坐下,手指了指对面,示意乐正礼与她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