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婵宫 ...
许嘉川是在棠街碰见陆时鸢的。
不知为什么,似乎在大学的时候,陆时鸢就总有种能时刻把握他动向的能力,几乎无孔不入。
和林蔚分别后,他正开着车沿路走,陆时鸢穿着身红裙,懒洋洋地朝他车招手,拦他停下。
“唷,祖宗,真是巧啊。”
他停下车,没好气地冷笑,“你在这儿守我多久了?”
“为什么每次你跟我说话都这么难听?我守你干嘛?”她嘴上抱怨着,不顾他反应,已大喇喇坐上了车,惬意地靠在椅背,“正好啊,碰见你了,我也不用打车了,帮我个忙吧。”
“没空。”
“你今天不是休息?”
他气笑了:“你是蛔虫吗?”
她勾起红唇,咧嘴笑,“祖宗,就一个小忙,要不了你命。我车坏了,你带我去趟婵宫,我去找我弟,有急事。”
“你那宾利可真金贵,都大半月了,还没修好?”
“兄弟,漆被刮了,你知道多麻烦吗?”她没好气地瞪他,甩出几张钱拍他面前,“你给我带门口就成,这个给你当路费。”
“土不土,都手机支付时代了。”
“我卡被我爸冻了啊。”
“所以你这干嘛?”他甩开那钱,“包养小白脸啊?”
她笑得妩媚,“如果能包养你,也不错啊。”
“滚蛋。”
她不动如钟,全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他滑下车窗,点了根烟,发动车子。
冷风窜入车内,她抱着两截膀子,哆哆嗦嗦地骂:“许嘉川,我穿这么点儿,你有没有良心啊,故意打开车窗冻我?”
他冷眼瞥她,“上回就特意赶着我下班的点儿来我医院堵我,让我送你去你爸公司,这回又在这边,你才是故意的吧?”
“我真是路过碰见的你。”
他伸手向外掸了掸烟灰,吐了个烟圈,“下回麻烦你联系喻远航,或者你家司机,再不济了约个专车,OK?”
“行,行行,祖宗,就最后一次。”她嘟囔着,往座位里缩了缩,怨声载道,“我爸那人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刚跟上个相亲对象吹了,他银行卡都给我冻了,还派司机?这是摆明了让我嫁不了人就饿死在街头,我干脆圈块地养猪去了得了,省得他看我心烦。”
“你可别糟蹋猪了。”
他加快车速,想赶紧甩了这个聒噪的累赘。
——
晚上八点,婵宫。
林蔚把车甩入停车坪,直奔这座会所进来,穿小旗袍的礼仪把她拦下,问她是否有预约。
她冷眼打量这座装潢得雅致堂皇的半欧式建筑,眼皮微掀。
“我找陆知贤。”
礼仪“啊”的叹了声,立刻了然,引她往楼上走。
“小陆总在三楼。”
才走两步,她问:“三楼卫生间在哪?”
“卫生间?”礼仪讶然地将她上下打量,答,“上去左拐就到了。”
上到三楼,林蔚奔进卫生间,听到声剧烈的干呕,伴随着断了气一样的抽啜。
寻音疾步而去,推开其中一扇,蒋一頔跌卧在马桶边,蓬头垢面,哭花了脸,吐了一地恶臭的秽物,散发着难闻的酒气。
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蒋一頔!”
林蔚不可遏制地颤抖,抖着嗓子喊了声。
蒋一頔顶着两个被晕脏了的熊猫眼,哽咽着哭嚷。
“蔚蔚……我觉得我要死了。”
林蔚扔下包,扯出一沓湿巾去擦蒋一頔的脸。
蒋一頔发了疯一样,要去马桶里舀水泼脸,林蔚一把拂开。
“你傻逼啊!?”
大概半小时前,刚到棠街取上车就接到了蒋一頔电话。
蒋一頔在电话里哭得要断了气,喊林蔚来婵宫接她。
婵宫在港城西南,毗邻海岸,常有富商政客流连,是人尽皆知的高级会所,平常人去不起。
林蔚听到“婵宫”这俩字,就知道肯定跟陆知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