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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天后,小船哥回了美国,我和秦川一起送他到机场。以前千喜为小船哥买纸巾的便利店里,贴着她代言饮料的大幅广告。如果一切如初,她一定也会来机场送行,我可能还会兴致勃勃地拉她到宣传画前,给她拍合照什么的。可如今,只有我和小船哥尴尬地看着她的笑脸。

  小船哥叮嘱我好好的,我舍不得地拉住他:“小船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会久一点。这次回去我想要转一转,起码要去纽约看看。”

  “小船哥,你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没去过纽约吗?”

  “没。有过好多次机会,但是我都没去,那时我跟千喜约好,要等着她来,我们一起到纽约,在肯尼迪机场乘机,拍照片、比V字,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小船哥低头笑了笑。

  我心疼他,大概是看到我脸上难过的表情,小船哥揉揉我的头发说:“乔乔,人总会有些愿望落空的,否则许愿时大家就不会那么虔诚了。”

  “喂喂!你们干吗呢!分开半米站!”远处照例帮忙托运行李的秦川大声喊。

  我狠狠冲他翻了个白眼,小船哥则假装听话地后退半步。

  “乔乔,我啊,其实也没那么想得开,我想以后我的所有梦想里都不会再加上另一个人的份了。因为一旦那个人不见了,梦想就没了意义。但是看到你和秦川,我很欣慰,我知道,虽然我不是那个被幸福眷顾的人,但我最珍爱的小妹妹是,在她的梦想里,一定一路有人陪伴。”

  “小船哥,肯定也会有人陪着你,陪你去纽约,去肯尼迪机场,去世界上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让你的愿望全部实现。是你教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不是吗?”

  “嗯!”

  小船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的太阳似乎被云彩遮住,显得有点疲惫,但没关系,他仍然是太阳,仍然发着光。

  送走小船哥,我和秦川去了超市。我们一路都在谈关于千喜的事,我讨厌说谁对谁错,只不过隐隐地想,如果小船哥不出国,他在北京陪着千喜,那么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千喜知难而退,没有那么急于去改变命运,那么是不是他们真的会携手到老。他们分明为对方拼了全力,却最终还是迷失在了这个多变的世界里。小时候我以为所有的爱情都只有两种结果,爱或不爱,但长大后我才知道,爱情不过是包裹在人生里的礼物,可能被投递在完全不能负荷它的年华里,不是谁收到它都能把它安然存放到永远那么远的地方。

  一针一线缝十字绣的是千喜,被万千人欢呼膜拜的也是千喜;为了她一直努力的是小船哥,诀别她远走他乡的也是小船哥。

  这不是爱情的模样,这是人生的模样。

  “千喜住的房子常年恒温。她出门在外会跟着四五个工作人员,有人拿包,有人拿电话。她出现在公共场合就要戴着墨镜口罩。她出场费就有上百万。我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就为了过分辨不出春夏秋冬的生活?过看似高高在上却嘈杂的、如履薄冰的生活?过被狂热的人追逐、像捉迷藏一样的生活?过逛超市都不去看一看价签的生活?然后放弃爱情,放弃一切正常的幸福和快乐。她真的赢了吗?赢了林晶妍但是赢了曾经那个自己吗?换作是我,我绝对不干!”我一边对照牛奶的保质期一边说。

  “谢乔你知道你最好的一点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