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还敢笑?!
萧持在她愤怒的瞪视中收了笑声, 轻咳一声:“行了,知道你家有矿了。后半句咒我和别的女人恩爱一辈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他捏了捏她的脸, 像是凝成的羊脂,又软又滑。
“咒?”翁绿萼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萧持轻轻嘶了一声,这女人闹起脾气来, 真不好惹。
“我看你分明是乐意之至。人家传你与李三娘曾有旧情, 你不澄清;李三娘要与你说些什么事儿, 你宁愿和她独处一室, 也不相信我。”翁绿萼望着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心里的气像是滚雪球一样, 愈发膨胀, “既如此,我不如识趣些, 早早自请下堂,成全了你们这对有缘还有分的苦命鸳鸯!”
越说越没道理了。
萧持想笑,但他忍住,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 问她:“下堂了之后呢, 回雄州挖矿?你这样一餐饭都吃不到两碗的小身板,下到矿洞里能扛得起那些铁杵?”
他语意揶揄,落在翁绿萼耳中, 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和不屑。
他就这样笃定, 她离开了他之后就只能在家里以泪洗面?
翁绿萼瞪他,她现在的心砰砰跳得极快, 在被隐瞒的愤怒和失望之外,她飞快地抓住了混乱思绪中的一簇清明——如果她不扯着呷醋的藉口将此事闹起来,之后萧持还是会像这次一样,甚至更糟糕地,对她隐瞒父兄的事。
每个人都有底线。翁绿萼也不例外。
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重若春雷。翁绿萼想起从前她没有深思的一个想法——萧持的情绪,是为她所牵扯、影响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注意力的颠倒与反转,她眼里的萧持也不再高高在上。
掌控那根弦的人换成了她。
“怎么不说话,嗯?”萧持伸出手,想抚一抚她染上酡红的面颊,却被她躲开。
翁绿萼不偏不倚地迎上他的眼,懒洋洋的、含着几分放松的笑意,他对待自己,一向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
按理说,她应该习惯。但或许是他最近频繁流露出的爱重之意养大了她的脾气,又或许是被这两日的事刺激得有些不像她自己……翁绿萼倏然觉得,这样太不公平。
她想看萧持为她的话颠倒发怒的样子。
先前还气鼓鼓的女郎抬起波光潋滟的一双眼,一瞬间的风情迷得萧持意乱情迷,上前就想揽过她的腰,然后,重重亲下去。
他的心口又被那只细白的手指戳着,警告他不许再靠近。
萧持有些难耐地抿了抿唇,正想再没皮没脸地凑上去亲她,就听得翁绿萼轻轻哼了一声:“你和李三娘百年好合,夫妻恩爱,我回了雄州,自然也不会傻到为你守身如玉当姑子。是再择一门好亲事,又或是找个英俊体贴又会对我好的人入赘?唔,还真是有些难选呢。”
说完,她笑吟吟地看向萧持,却被他铁青的面色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暗恼自己下意识间的动作太丢人,咬着唇,抬头看他,眼神倔强中又流露着隐隐的挑衅。
“择婿?入赘?”萧持慢慢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眉眼阴骘,缓步逼近她,长臂一捞,她细细的腰就完全掌控在他掌心。
那具玉软花柔的身子上隐隐的颤抖,自然也清晰地传入了他的掌心。
“你想得倒是美!”萧持紧紧盯着这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女人,他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咬牙切齿道,“我不要李三娘,什么王三娘、陈三娘统统都不要!你也休要肖想旁的男人!你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要是敢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我必定会率军,踏平那个野男人的宗祠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