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秦缰叩了叩门, 屋里半晌都没见反应。

瞧着时辰也不晚啊,莫不是就都睡了去?

他一只端着从厨房里拿来的餐食,端得都有些僵了, 正准备换只手继续敲门。

在灶上烧了热水的妈妈, 前来守夜等着主子唤水,就见着闭着的房门前立着个傻大个儿。

她赶紧将秦缰拉去了墙角:“我的祖宗哟,这时候你还傻杵在这处作甚。”

“郎君唤我与哥儿取些吃食来。”

秦缰道:“这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屋里也没个应声儿。”

妈妈笑:“你这傻小子,甚么时候, 还应你的声儿。你且去哪处闲挺尸去吧。”

秦缰挠了挠头,端着吃食一头往灶房那边去,一头忍不得回眼去望紧闭着的屋门, 总觉着祁北南就要喊他把吃食送进去。

妈妈瞧着他如此, 笑得直赶手央人走。

“真是个憨傻儿, 半点人事不通。”

约莫快午夜时分, 妈妈在廊前已是瞌睡绵绵, 屋头才出声唤水。

又吩咐了取些热汤和吃食一并送来, 妈妈连忙应下。

她揣着喜意快步往灶屋去, 心头想他们府上的主君不光相貌才学好, 做男人更是一流,竟能折腾这般久去。

此时屋中, 萧元宝瘫躺在榻间,身子上贴身盖着一床松软的褥子。

他额发湿润, 贴在自内透外的侧脸庞上,犹觉浑身好似教汗给洗了个澡一般。

肚子里觉着饿, 但又更为口渴。

也不明自也未出甚么力, 怎还疲倦不已,连手指都不想抬动一下。

反观祁北南, 如那洪水猛兽一般了如此久去,时下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泰然起身去吩咐。

若不是见他墨色的头发有些散乱,只还以为他不曾行过事。

妈妈动作快,须臾提了热水进屋来,文哥儿送来了吃食和汤水。

萧元宝躲在床间,一声不吭,假意睡了去。

“已经出去了。”

祁北南掀开床帐,见着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笑着道了一声。

萧元宝睁开眸子,烛光透了进来,眼前忽然明亮。

他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待着适应了光芒时,见着床榻外烛台上的两只红烛已燃了大半去,想着那么长的时间两人都在做甚,忍不得又面上发烫。

光亮下,再见着祁北南,他颇有些无法直视人,只得将眸子低垂落去别处,轻轻嗯应了一声。

祁北南知他不好意思,没戏谑人,将床帘挂好,柔声问道:

“想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沐浴?”

萧元宝心想身上有气无力的,如何还支得起身去清洗,便道:“吃点东西。”

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声调都变了,沙声哑气的。

他眸子一圆,立抿住了嘴。

祁北南将他揽抱起来,道:“没事,明日就好了。我唤灶上与你兑了蜂蜜甜水。”

萧元宝拽着被角坐好,待着祁北南把汤水端来,他赶忙喝了一大口下去,嘴里甜丝丝的,发干的喉咙里也舒坦了一些。

忽又想起什嚒,他低声与祁北南道:“你唤了蜂蜜水,那他们不就也晓得了。”

祁北南闻言忍不得轻笑:“咱们是正正经经成了亲,拜了堂的夫妻,又不是偷情。”

“便是教人晓得也不要紧,人之常情的事。若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教人晓得,反倒是会笑话。”

萧元宝听进去了一些,可这样的事情,他总也不愿意教人知晓去,面皮子还是太薄了。

“有什嚒吃食?”

“有瘦肉粥,还有小菜。想不想吃?”

萧元宝点了点脑袋。

祁北南拿来床边,一勺一勺喂与他吃。

吃罢了食,他又带人去洗浴了一番,换了床被褥,这才穿着亵衣一同躺下。

萧元宝窝在祁北南的怀里,他看着人衣襟间微露的锁骨,轻声问:“我是不是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