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不可描述 不可理解 不可定义

甘媛抵达万户基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同行的人大部分都直接去了市区，只余下甘媛这一辆车。

她找到周瑞的时候，周瑞正在东北角花田忙碌。

油菜花已经遍地金黄，风信子也绽放出了紫色的花朵。

金黄配粉紫，一垄一垄交替，如同走进了油画，有一种不真实感。

尤其是工业区的夕阳没有高楼遮挡，在远端渐渐沉没。

甘媛看着老板的背影，也沉沦了。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老板在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早死早超生，你们安心去吧。”

“放心，你们是第一批，绝对是厚葬了，后面的家伙我都准备沤肥了再洒。”

甘媛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绝对是自家亲老板，走到身后悄声道：“老板，我回来了。”

看向地里微微凸起的小土包，疑惑道：“您这埋的是什么.？”

“全家桶。”

甘媛：？

周瑞将铁锹一插，转身道：“杭城之行顺利么？”

甘媛正色道：“这个项目复杂程度很高，怕是要即刻上马.终究是没推掉。”

周瑞摊摊手：“那怎么办呢，人家告御状，大领导的电话打过来劝，我也只能卖面子喽。”

杭城领导不讲武德！偷袭我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

甘媛翻出小本本，一项项说道：

“待智能改造区域2250亩，面积倒是不大，就是需要的设备非常杂，不少需要专门开发.”

“还需要和交通、安保、会务等部门协作，那边领导说会一路绿灯，确保进度。”

“开会时间是九月初，至少八月中就要完成调试，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了。”

周瑞点点头，这活不接就算了，接了就要做好，不然长脸的事情就要变成丢脸了。

“这样，智能改造业务部的人手都抽出来吧，今年不再接其他项目了，尽快去那边踩点规划，我让王涛过去当负责人，他接手的智能改造业务比较多。”

从603所到万户基地，甚至包括蓉飞歼20产线和智能乐园，王涛在这个领域的经验很多。

甘媛：“我也是这么想的，王总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瑞扛着锹，朝外走去，甘媛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遥遥望了一眼极远处的落日，周瑞说道：“事情要做好，不过这只是一个‘项目’，不是我们的主业，今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别本末倒置了。”

甘媛小本本一合，发出“啪”的声音，笑容比晚霞还温暖：“放心吧老板，有我呢。”

两人坐上厂车，一路朝着食堂而去，简简单单吃了顿工作餐，而后在食堂门口分别。

虽然很想和老板多待一会儿，但两人都各有各的事情需要忙。

周瑞需要回去六号厂房，继续设计下一阶段的实验，需要捣鼓几个新的记忆包出来。

而甘媛也要回公司看一眼，她出差一周了，不回去看看不放心。

分别时周瑞叮嘱道：“别在办公室待太久，回去多休息休息，下周还要去出差呢。”

——————

之后的几天里，周瑞依旧在万户基地内，很少挪窝。

他又订购了一批小白鼠，并且丰富了实验内容，延长了观察时间。比如，持续、高强度的，给小白鼠灌输垃圾信息，观察它们的精神状态。

再比如，给小白鼠灌输同类相食的画面，然后进行饥饿测试。

亦或者，灌输给它们数学知识，然后测试理解程度。

不会做就电击，看看逼急了能不能做出来。

对于小白鼠们来说，周瑞无疑是维度之上，不可描述，不可理解的恶魔。

每次给予它们知识（记忆），都预示着更多的恐怖和悲剧。

可惜，它们无法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后代，周瑞也绝不会允许任何小白鼠脱离实验室，基本用完了就直接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