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起初

事关沈晏,赵鲤无论如何得亲自跑上一趟。

想到两只小猫才值夜回来,赵鲤叫两只猫儿留在镇抚司中休息。

自己则是骑上马,朝着盛京的京营去。

说来难听,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想要维稳,仁政善政都只是其次。

最要紧的,是掌握在手中,镇压一切反对声音的暴力。

盛京京营,从前沈家叔侄避嫌,从不触碰这敏感的地方。

但此次地动发生得太过突然。

沈晏当夜便领靖宁卫接手了京营。

此举自然是叫无数人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更不必多说。

关于沈家叔侄不臣之心的奏事弹状,如雪片般飞来。

京营周边警戒,赵鲤持腰牌畅行无阻。

待进了沈晏的临时大帐,坐在案几后的沈晏亦有些惊讶。

“阿鲤,你怎么来了?”

沈晏暂挥退帐中幕僚书吏,赵鲤这才走上前。

赵鲤道:“我看看你前些日子被镜子割伤的手。”

沈晏不明所以,先抬起手递给赵鲤才问道:“怎么了?”

沈晏的手修长有力,指节覆着一层茧子。

当时割得并不深,伤口已经收拢只留一条白线。

赵鲤将他的手捧在掌心,蹙眉认真看。

但什么都没观察出来。

沈晏见她慎重,也张开掌心之眼。

“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鲤左右看看,见无人这才低声将沈大黄和沈小花的经历道出。

听闻沈大黄又去下馆子,沈晏十分淡定。

这事他一直知晓,每月沈府都会收到一大笔的账单。

从街面上的糖栗子糖葫芦,到高档酒楼的席面……

沈晏家大业大,倒也不怕沈大黄吃这么点。

沈晏一边听着,一边反手牵了赵鲤,引她来身边坐下。

自地动那夜,沈晏便一直奔波忙碌。

隆庆帝在地动时砸伤了头,即便有太医有人面果救治,依旧未醒。

此消息传出,必惹整个大景动荡。

尤其这对沈家叔侄来说,是十分糟糕危险的。

因此隆庆帝受伤的消息,当夜便对知情人采取了一定措施,将这消息死死瞒住。

对外宣称隆庆帝在闭关清修,准备罗天大醮为大景祈福。

真实情况知情者,仅寥寥几人。

沈晏十分肯定,皇后当是不知情的。

可从沈大黄和沈小花无意中,偷听的内容可知。

皇后似是有了什么打算。

还有那面镜子……

沈晏侧首,便见赵鲤脸上和他一样的顾虑。

慧光这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实在叫人恶心。

谁也不知道他预见了什么,又用这预见之力拉拢了什么人。

也不知那面藏在锦被下割伤手指的镜子,究竟是不是巧合。

见赵鲤抿着唇角,沈晏却突然舒展了眉头。

手一探,将她整个抱起,侧坐在膝头。

“别担心,镜子是阿詹亲手在在京营军械所盯着熔掉的。”

“我也在狴犴大人神龛前上过香,必不会有事。”

“皇后那边……”沈晏垂眼,眸子幽深莫名,“我会命人盯紧一些。”

他已经在事发后,做到了最小心,现在再担心也是徒劳。

赵鲤明白这些道理,轻轻叹了口气。

放松了身体,回身抱住沈晏。

“麻烦死了。”她小声嘀嘀咕咕地抱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已经够烦人,还得防备着大活人。

沈晏轻轻将赵鲤的手托在掌心。

下巴贴在她的额角:“对不起,让你担心。”

赵鲤本不必操心这些,只怪那些人总要添乱。

沈晏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自若岔开了这个话题。

轻轻掂了一下,圈着赵鲤腰的胳膊不由一紧。

“好似瘦了些,早上有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