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韶华带着安望飞飞快离开,中间一刻都不敢停止,直到二人快要到了课室外,他这才慢下步子。

“徐同窗方才一手好口技,当真是精彩绝伦!”

安望飞星星眼的看着徐韶华,只是徐韶华却难得的没有多言,只是皱眉思索着什么。

安望飞见状,也后知后觉的觉出几分不对味儿来,他有些小心的看着徐韶华,道:

“徐同窗,方才我们已经避过了,你为何还这般紧张?”

徐韶华闻言抬头看了安望飞一眼,嗤笑一声:

“安同窗,你也太天真了。方才那两人神情焦急,只怕安同窗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可他们本就是冲着安家而来,安同窗今日下学后,最好直接将此事告知安伯父,让他早些决断。”

徐韶华这话说的安望飞颇有些云里雾里,可是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安望飞只得作罢。

当日下学,安望飞便坐上马车急急朝家中赶去,徐同窗那般严肃,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懈怠。

而等安望飞回到家中,却发现父亲竟也早就已经在正堂等着他了。

“飞哥儿,你回来了。”

安望飞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安乘风便直接起身,低声道:

“随爹来。”

安望飞忙跟了上去,父子二人一同进了书房,但见那红木书桌之上,放着一块即使天光黯淡,也依旧犹如玉质荧荧的砚台。

那是块极近精美的瓷砚,胎体细腻,造型精致,是这世间无二的精品。

“爹,您怎么把慕家砚拿出来了?”

安望飞有些不解,安乘风缓缓走过去,将那块慕家砚拿起来,不舍的摩挲了许久,这才递给安望飞:

“飞哥儿,拿着。”

安望飞有些茫然的将这慕家砚捧在掌心,下一刻,安望飞直接道:

“摔碎它!”

“爹!”

安望飞忙惊呼一声,他急急道:

“爹,旁人不知也就罢了,这咱们都知道这慕家砚是真品啊!”

“摔!”

安乘风重重的说着,安望飞愣了愣,看着安乘风含着沉怒的脸,他还是咬咬牙,缓缓举起手中的瓷砚,狠狠摔了下去。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瓷声响起,那价值千两的慕家砚被摔的粉碎,瓷片飞溅,安望飞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呐呐道:

“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他和徐同窗,一起用他们的方法所保护下来的唯一之物啊!

这是,他在那群豺狼虎豹手下唯一保护下来的东西!

为什么要摔碎它?

安望飞迷茫之余,看着自己的双手,竟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生性懦弱,被人欺负了不敢反抗,可是他还是想要护着家中之物。

可是,为什么还是护不住?

安乘风看着安望飞痛苦的模样,心如刀割,但即使如此,安乘风还是狠下心道:

“因为,这世道商贾低贱!如此珍宝,在我们手里要么护不住,要么……就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爹——”

安望飞喉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安乘风却缓缓走到书桌后,无力的滑坐下去:

“我儿,你可知道……还有一个月便正好是圣上的圣诞了?”

安望飞口中泛着苦涩,那徐小郎君的话他不敢怠慢,用了整整一日,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所有人脉,这才终于打探到了京城之事。

原来,一月之后真的是圣上的圣诞。

也是,圣上即将亲政前的第一个大办的圣诞!

安望飞听到这里,抿了抿唇,将今日听到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安乘风,安乘风听完几乎全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这一刻,他只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许多时日前,便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兜头扣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