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念奴娇14

【我们先强调一下这一课里的易错字。这一页PPT上全是总结出来的大家的易错点,尤其要注意的是“冯”,这是一个通假字;

“举匏樽以相属”的“匏”,这个字比较少见,但不难写,大家要仔细;还有后面的“樽”,这里它又有木字旁了,一定要和词里的“一尊还酹江月”区分开。

另外还有蜉蝣,蜉蝣是一种朝生暮死的小虫,是古诗词里的一个典型意象,用来比如人生短促,比如说“人生如蜉蝣,一往不可攀。”这一点大家也需要留意,做个积累。

“惟江上之清风”的“惟”,“只有”的意思,竖心旁,不能写成“唯一”的“唯”;“杯盘狼籍”,竹字头的“籍”;“枕藉”,草字头的“藉”,要区分清楚。】

好家伙。

“这易错字也太过多了吧!”

预判了错字但没有预判到错字量的梅尧臣诧异不已,一旁的欧阳修忍俊不禁地摇摇头:“楚姑娘教授的莫非是稚童?”

听讲解的内容也不像啊!这样蕴含至理的文章能学,但字词之上却可以称得上艰难,只能归结于去古甚远语言颇有差隔了。

学霸兼一代文宗六一居士如此开解自己。

唐朝。

同样得到过易错字提醒待遇的白居易哈哈大笑:“苏轼这可比我的多多了!”

这位“三科及第”的考试专家难得看起了热闹:“如此说来,还是我的《琵琶行》更受欢迎啊!”

字句多么浅显,好背好写!

北宋。

被满屏易错字糊一脸的苏轼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角:“我的诗文,有那么难默写吗?”

一向非常自信的东坡居士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先前明明自忖自己的诗文中没什么易错字啊!怎么现在成最多的了?!

接到自家兄长求助一般眼神的苏辙别开了脸,唇角抽动,不行,不能笑,兄长已经很受打击了。

“咳咳……”苏洵出来打破尴尬,“百代殊隔,不熟悉是难免的,后人敏哲,只要细心记默,总能写对,楚姑娘不过是理性提醒罢了。”

“话虽如此……”苏轼望天,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半句,“我这样,不会招人骂吧!”

非常具有危机意识的东坡居士想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愿牺牲字句表情达意的准确性,改是不可能改的,要不在诗文后附上一些僻字的记忆方法吧!

后世考证发现,北宋文学家苏轼的不少诗文结尾都会另附些许字形、字义的讲解,是北宋古文字学研究的第一手资料。

当然,更多需要背诵默写的学生则含泪表示,这样通俗易懂看一次就不会忘的讲解一定是苏大文豪心疼他们送下的福利。

——东坡居士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回到正文。前面我们说,苏轼有儒家士子的底色,又融合了佛道两家的精神气质,这三家思想共同构筑了他的精神高地。这一特性在《赤壁赋》里表现得尤为明显。但是细究下来,《赤壁赋》的穷通之理中,似乎也有一个漏洞。】

前面才夸完苏轼的欧阳修不高兴了:“哪有漏洞?”

其他人也是倏然一愣:“难道有什么遗漏的吗?”只有身在辋川的王维执起一盏茶,眸中似是惊异,又似是期待。

【根据佛家的道理,六根随缘生灭。所谓六根,指的是耳、目、鼻、舌、身、意,六根随因缘法则而生灭,有始有终。

苏轼说,“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这固然不错,但是无禁的清风明月毕竟要用耳、目去感受,一旦身灭,耳目不存,清风明月的好景自然也不存在了。

苏轼虽然将生命苦短的境界推向了宇宙的无穷,但在耳、目之间,生命仍难逃寂灭,无穷到底还是变成了有限。“人生如梦”的感叹,或许也可能在此。】